第五卷 皇朝落日 88.珀勒洛丰的坠落（中）

    雨水依旧冲刷着这片土地，战斗也依旧还在进行。

    土偶兵团的指挥者，那位稳重又不失狡黠的“年轻”将军等了好一阵子，却依然没有见到敌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除了那些文官部队的火力减弱之外。

    不过这本就在这位指挥者的预料之内，毕竟文官部队和参与作战的部对一样，同样要受到体力的制约，虽然消耗的速度自然要比战斗部队慢很多，可是除了那些骑马策士之外，其余的文官显然不可能和战士一样每天精研各种战斗技巧，用高强度的训练来保持和增加体能。

    更重要的是，比起体力上的消耗，文官部队在精神力上的消耗更是巨大，若是战斗烈度偏高的话，精神力消耗的速度比起战士的体力还要快，而这是喝神秘水所无法补充的。

    当然，所谓精神力的损耗并非意味着精神力变少，如果真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么这些文官一战之后就全都变成白痴，就算侥幸不会变成白痴，也一定会成为废柴流的主角模板候选。

    事实上所谓的精神力消耗不过是“实际能够调用的精神力多寡”，也就是说虽然你有很多精神力，但是用不出来也是抓瞎，但若是让你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那么你就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说当战斗持续到现在，本来就没有得到多少休息时间，战斗时间甚至比战场上任何一位士兵都长的文官部队出现火力不济的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甚至并州军的文官部队竟然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让土偶的指挥者感到有一点点赞赏，因为这显然意味着文官部队的指挥者在战斗节奏的把握上有着相当的造诣，才能让文官部队的火力平稳且持续。

    “比起刚才，天似乎又阴了一点，雨似乎也大了一点……”

    指挥者同样发出了与李书实相类似的感慨。只是与李书实仅仅只是注意到天气的变化不同的是，面对同样的变化，指挥者的眉头却紧紧皱起，看起来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父亲……”

    “说吧。”

    “我们不考虑进行一次反击么。从敌人从一开战都现在所展现出的态度，恐怕他们这一次下定了相当的决心，如果我们不能给予他们一些打击。他们或许根本不会停下来。我们固然可以等到他们疲惫且士气逐渐衰落，但是我们的部队恐怕承担不起如此巨大的损失。”

    “还不到时候。”

    对于这样的问题，指挥者仅仅只是回答了五个字而已，不过就算这样，他身旁那位自称他“儿子”，与他有着五六分相像的男子还是乖乖退到后面，不再多发一言。

    能够有这样的结果，恐怕不仅仅因为双方地位上的差距，而是因为这位指挥者应该的确是有足够的战绩支撑。才会让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自己的部下信服。

    只是一番对话不但没有让指挥者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甚至反而又紧锁了不少。

    不论是从之前对于作为关中统治者的并州军所做的调查，还是从之前真刀真枪与之接触看，眼前的这个敌人都绝对是不能小觑的对手。

    他们也许在某些方面拥有短板，也许在某些方面不如土偶兵团，但是他们的韧性相当出众，而且也愿意学习并补强他们的不足，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手上似乎总能够出现一些令人或差异，或惊奇的东西。哪怕无法彻底改变战场走势，可是却也足够改变局部战场的胜负，而一旦这样并不算太起眼的战斗变得多起来，对土偶们而言也是无法接受的。

    还是那句话，纵然有十万之众，可是土偶们终归不是草原上的亡灵。他们消耗不起。

    就是这样一个谨慎到了甚至可以与土偶们大玩特玩堑壕战，各种各样的侦查手段曾经差点让他曾经十分崇拜的那位将军夜夜难眠的并州军，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大打攻坚战，仿佛不在乎战损似的向土偶们发起潮水一般的攻势，这实在是不能不令土偶们警惕。

    更不要说土偶们的某个很重要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容失败！

    难道说并州军的后院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所有土偶们的第一反应，可是细细思考后，包括他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否定了这种想法。

    固然土偶们已经注意到李书实的部队曾经离开过关中的战场，就算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地，但是作为并州军的精华之所在，这支部队存在与否对于土偶们的那些经验丰富的指挥者们而言实在是太容易判断，就算并州军不断试图掩盖着一点，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土偶们的几次试探便已经得出结果。

    随后李书实的部队归来，之后一段时间便发动了这次总攻，而这期间并州军的变化土偶们同样能够感受得到，甚至这个时候他们对并州军各种变化的监控更甚以往。

    所以这些指挥者才敢确定，纵然并州军真的背后出了什么事情，却也绝对已经解决，否则李书实的精锐部队根本不可能回来，或者就算因为更加重视关中的战事这支部队选择返回关中，也还要抽调其他的部队离开，而不是又带了一群也不知道是俘虏还是新兵进入关中。

    所以后院起火绝对不应该是引发这场战斗的根本原因。

    既然这个原因已经被排除，那么就只剩下并州军的这一战是胸有成竹，一定能够拿下。

    至于并州军“匆忙”发动这场大决战是为了赶场子却抢地盘这种事情，因为对并州军的主帅有着稳重和有耐性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从最开始就不在指挥者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事实上若非担心曹操军实力膨胀会成为一个新的大麻烦，李书实倒也的确不是不能沉住气再与土偶们周旋个一年半载，只不过如果这场战争已经严重拖累生产活动的话，李书实也一定会找机会尽快结束，哪怕要付出很大的战损。所以这一战倒也不能完全说是李书实大脑一热。

    就因为认为并州军有着某种可以解决土偶的自信，所以土偶的指挥者产生了与李书实同样的感觉，同样认为自己的头顶高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寒芒。

    “嗯嗯，这个应该是接着这个，嗯嗯。然后是这个和这个……不对，好像有些不太通顺，明明之前的几次都已经完成推演，怎么到这个时候又有点找不着北了。不行不行，不能紧张，不能心急，要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啊！有了有了。找到了找到了！……”

    可惜土偶们的指挥者无法让自己的视线穿越人群，看到那发生在遥远的并州军中军帅旗下的那一幕——

    这一次，就连一向觉得李书实其实还蛮厉害的陈稻小盆友，都已经捂住双眼，不忍再看下去，而周围的程昱、郭嘉，以及匆匆赶来的鲁肃等人也同样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模样。

    大概也只有贾诩才会忍住不断跳动的眉毛，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

    哦对了。除了我们的贾诩同志，同样不动如山的。还有眼观鼻，鼻观心的典韦许褚二人，或者说以二人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当真不过是小case而已，更加离谱过分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比如飞在天空的小强啦，飞向宇宙的小强啦。冲出地球走向银河系的小强啦等等等等。

    “啊嚏……”正在休整的小强无辜的看了看四周，最后似乎注意到了发生在中军帅旗下的骚动，凭借着他那堪比野兽一样的直觉，立刻便主动凑了上去。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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