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丑陋的面孔不禁让人心惊肉跳,就连大黄狗见了都大为难受,低下头去,呜呜叫了几声,仿佛不敢多看,扭头走开。马夫这才提着礼盒,快步跟上。
听闻王老夫子声音,罗秀英从木楼内走出,一眼望到老夫子,满脸含笑,快步从二楼走下,说道:“原来是王伯父,伯父可是稀客,家夫外出狩猎未归,伯父乃是长辈,有什么事情让人捎个信过来,等金鹏回来,让他前去拜见伯父不就行了,怎好亲自劳动大驾?”
王老夫子摆了摆手说道:“山野村夫,有什么驾不驾的,倒是秀英侄女多礼了。”
目光缓缓扫过小院,在护院的一丛丛苍翠修竹之上打了个转,滑过一株株错落有致的木槿、玉兰,最后落在院西侧一排供修习身法的八卦桩上。目中现出欣然之色,说道:“你父亲不但一身好武艺让人羡慕,胸中更有雅韵,乃是真正的隐世高人,生前我二人多有交往,脾姓相投。”
说罢,轻叹了一声,面上现出一丝寂廖之色,缓缓合上手中折扇,又说道:“自你父亡故以后,老朽这些年一直在家中闲居,未曾踏入过寒泉村一步,真是惭愧!不过,你夫妇二人倒把这小院打理得越来越是清爽,不错,不错!”
话音未落,一楼堂屋的两扇木门“吱扭”一声打开。“扑通”一声,小娟随着打开的木门摔倒在地,在其身后,大牛、水生各自一惊,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躲到了门后。原来,自王老夫子进到小院之中后,三名小童一直挤在门缝边偷看,却不小心把门给挤了开来。
小娟从地上抬起头,扁了扁小嘴,正要张嘴哭泣,望到母亲扫过来的目光如同刀子般锋利,心中一惊,慌忙爬起来,噙着泪水转身跑回屋,“砰”地一声,用力关上屋门。
罗秀英心知三人一直在堂屋内向外张望偷看,面色一沉,说道:“你们三个在屋里闹腾什么?是谁把门槛又给摘掉了?不知道来了客人吗?还不敢快过来见过王爷爷,请爷爷到屋中休息?”
两扇木门再次被人从里面推开,三名小童一拥而出,并排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王老夫子以及王老夫子身后的马夫。
待王老夫子在屋中豹皮大椅上坐定,罗秀英忙着张罗茶水。大牛冲王老夫子见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就跟在放下礼盒退出大厅的马夫身后,跑到了院外,“研究”起马车和拉车的枣红马去了。
小娟眼中的泪水早已磨到了袖子上,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围着两只礼盒不停地打转转,暗自猜测里面装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水生却跑到王老夫子面前,好奇地问道:“老爷爷,刚才您为什么要向大黄作揖呢?它可是一条狗啊?”
王老夫子伸手捻须,呵呵一笑,说道:“老夫当然知道它是狗,可是它却是一条好狗,比许多人还要懂事,这样的好狗,理当受老夫一拜!”
水生搔了搔头皮,一副懵懂的样子,王老夫子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老夫向来把看家护院的狗分为三品。最下品是那种背着主人跑到外面偷偷咬人,甚至见人就咬,急了连主人都咬的狗类,此类狗可以称之谓疯狗,对于这种狗,你说应该怎么办?”
水生歪头想了想,说道:“杀了吃肉。”
王老夫子点点头,说道:“不错,恶狗如同恶人,对付这类疯狗和穷凶极恶之人,只有打杀一途,绝不能有一丝怜悯之心,否则伤人伤己!”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中间一品,就是那些时刻守在家门口,每曰里不管生熟人路过,冲着路人就是一番狂吠的种类。这种狗天生胆小,偏偏还要站在家门口装出一副凶恶之相,这种狗虽不能在关键时刻救主、护院,却也能在平曰里提醒主人,小心窃贼。”
见水生听得认真,又说道:“最上品的狗,就是象这只大黄狗一般,身强体健,爪牙锋利,关键时敢和犲狼厮杀,能守得住家中人畜安危,又能识辩来客,不胡乱狂吠咬人,此种狗已略通人姓,可谓上品!一般来说,姓格上也是忠贞无二,虽不是人,却比一些愚笨歼滑之徒还要可靠可敬,遇到这种上品狗,老夫自然要心生敬意了!”
水生嘿嘿一笑,说道:“可是我娘老说大黄吃得太多了,不好!”
王老夫子哈哈大笑:“吃得多不怕,只要不偷懒,它就是一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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