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为何要放掉这四千金兵?”孙承宗知道杨帆既然能够斩杀莽古尔泰三千大军,又将那莽古尔泰首级呈上,这样的作为,定然不可能是通敌叛国之举。
“孙老,在下都说了。不是放,是以人换粮。要是扣押着这四千金兵,不但手下七千个弟兄没饭吃,还多出四千张嘴巴来。眼下秋收刚过,前几月征来的粮草,又在这些日子损耗殆尽,大明的百姓已经再也拿不出余粮来了。您还要征粮,征粮,您不知道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吗?”
“你可以杀了,也比放了好。现在,朝中十个言官,九个说你通敌叛国,是建奴派来的细作。”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说你扰乱纲纪,私自掌兵,要镇压你。”孙承宗冷笑道,“这些言官,你说他们什么好呢?当初阉党乱政,一个个不畏强暴,拼死进谏,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农家老娘们一般,逮着什么都不放过,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杨帆笑了笑,道:“这些人也太抬举杨某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在下十三驿大捷,即使杀敌三千,那也是大捷,放与不放,干他们何事?”
“干他们何事?你说得倒是轻巧。他们连你娶了几房老婆,作风如何都要管,你说你私贩四千金兵,他们管不管?”孙承宗拍了拍杨帆的肩,“老夫知道,你换粮草,是为了不想让这百姓的赋税徭役再加重,但你能改变什么?你以为这区区几万石粮草,就能解救得了那些穷苦百姓?你不需要粮草,关宁锦防线的将士不需要?你和元素一样,都把自己定位得太高,太大了。”
孙承宗站起来,看着东升的旭日,道:“把自己看高看大,自己活着累,还容易惹来杀身之祸,何必呢?当年元素夸下海口,五年复辽之时,老夫就告诫过他,不要活得那么累。他不听劝,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那该怎么做?”
“看小自己,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大明没了你,照样能够生存下去。只有看小了自己,眼界才可以放大。你的眼里就可以容得下别人。”孙承宗笑道,“就像这朝阳,不能说它炽耀,就一定要照射到每一个角角落落,不允许任何一处黑暗存在。你没有那么大本事,别人也不容许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杨帆眼前一亮,这些天他一直困惑着,自己为何只满足在这十三峰,忘记了当初那种使命感。被孙承宗这么一点,才知道,原来的自己,活得太累了。以为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干出什么经天纬地的事情出来,这样的负担真的太重。
他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孙老教诲的极是,在下受教了。此番进京,本还想施展抱负,现在就此作罢。”
“啊?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的意思是说啊,小伙子,谦虚点,别蹬鼻子上脸……”孙承宗一听杨帆这话,顿时感觉这个人都不好了……怒气冲冲道:“那你想干什么?”
“做生意。”
孙承宗一愣,道:“和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和圣上做生意。比如说……就拿您刚刚说的那重修长城一事,这水泥的费用……要是真的修起来,估计得要个几百万两吧……”杨帆琢磨着这些玩意儿。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可能主宰这个朝政,也不可能让每一个百姓都吃上热腾腾的白米饭,那就先让自己这七千人富裕起来吧。
“唉……杨帆,给我回来。老夫刚刚没说好,我重说一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