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二婶这个刁蛮的性子非但没有半点改变,这么多年下来,反而是变本加厉起来了。
“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哪。如果我现在要是一千万富翁或是一当大官儿的,没准儿我二婶怎么着也不敢这么势利眼来看我了吧?”他在心底下长长一叹道,登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趣起来了。
眼看见对面的二叔气得脸皮发紫,而二婶赵红霞则是满脸阴云,心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赶紧走过去,“二叔,二婶,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没事儿,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你们。”
他这也是怕两口子真干起来,二婶赵红霞一旦撒起了泼,二叔下不来台,所以就准备先走人了,另外,也算是给二婶听听,自己并不是来借钱或是找他们帮什么莫名其妙的忙的。
赵红霞一听之下心底下倒是松了口气,赶紧满脸堆起了虚情假意的笑,“小宇,这就着急走啊?不待会儿啦?唉,你说我们这个破厂子,生意又不好,还乱得一团糟,都没个下脚的地方,真不是留人长待的地方。那成,你先回去给大伯和伯母带个好儿,得闲了我们去看望他们老两口子。”
赵红霞满嘴的亲热词儿,却是一个软送客直接就把林宇在口头上送走了,也让林宇心底下一阵说不出的悲哀,暗道二叔那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居然就娶了这样一个刁蛮泼辣的二婶呢?真是白瞎这个人了。
林成韧听了赵红霞的话,脸皮由红变紫,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也是的,自己的亲侄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刚见着一面,还没等说上两句话呢,结果因为赵红霞的出现侄子不得不走,这还叫亲戚吗?人家孩子虽然小却懂事,可是自己的老婆却是太不懂事了。
“小宇,别走,中午就在这儿吃吧,咱们爷俩儿喝两杯。”林成韧甩开了一个劲儿拽他袖子的赵红霞,几步走过去拉着林宇的胳膊道。
赵红霞一听这话,登时脸上再次阴云密布了下来,林宇一看这架门儿,自己要是真留下来吃顿饭,恐怕二婶都能把二叔给当饭给吃了,哪里还好意思再留?
“不了,二叔,我中午还有事情,就不留了。这一次就是来看看您,看着您和二婶身体都挺好的也就放心了。再者说,我这一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咱们爷俩的日子还长着呢,吃饭什么的也不在这一时,改天我请您和二婶。行了,您甭送了,我这就回了。”林宇赶紧说道。
“小宇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礼貌了。不用你请客,改天我和你二叔请你。那有事儿你就去忙吧,今天厂子这边实在又脏又乱的不好下脚,就不请你多坐了。”赵红霞在后面边悄悄地扯着林成韧的衣服,边笑眯眯地说道。
“不,小宇,你今天中午必须留下来吃饭,二叔很想你,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走走走,咱们爷俩儿现在就走,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马上出来。”林成韧狠狠地一挣,甩开了赵红霞,险些将赵红霞摔了一个大马趴。
老实人发火了,今天他也真是被赵红霞气坏了,平时她再刁蛮,自己也忍了,可是今天赵红霞实在蹬鼻子上脸做得很过份,连最基本的亲戚情义都做不到。要知道,她平时的亲戚上门,那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留下来吃饭更是出手阔绰,大方得要命。可是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子却是虚情假意巴不得大棒子哄出去,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赵红霞在后面趔趄了两下,险些摔在那里,登时恼怒异常,指着林成韧的鼻子就骂开了,“姓林的,你干什么?厂子现在忙得乱成一团,你还有闲心出去吃饭?你当你是谁?大款阔老板啊?你挣的那几个破钱都是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挣的,容易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出去吃饭你就出去吃饭?现在一顿饭没个几百块下得来么?你当咱们家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哪?”
“赵红霞,你混蛋!”林成韧心底下的怒火实在憋不住了,指着赵红霞的鼻子回骂了过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赵红霞登时就往地上一坐,连哭带嚎上了,“林成韧,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人。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苦心苦业地操持着这个家,伺候完了你还要伺候我那苦命的玲子,我容易么?你居然骂我,你居然敢骂我?林成韧,有种你跟我离婚,你不跟我离婚你都不是人养的……”
林宇狂翻白眼儿,晕,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好心好意地看看二叔二婶,结果二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唱上了这么一出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大戏,这真是要了他的亲命了。他现在很同情二叔,这么多年,他倒底是怎么跟二婶过来的?
不过,不经意间听赵红霞说了一句“苦命的铃子”,林宇就皱起了眉头,他是知道的,二叔有一个女儿,叫林玲儿,比他小五岁,今年应该十九了,小时候长得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也特别喜欢他这个哥哥,经常跟在他后面玩儿,那时候孩子很健康,并没什么毛病啊,怎么现在出了什么毛病了么?否则赵红霞何必用“苦命”这样的字眼儿来形容自己的女儿?
场面一时间有些乱,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二叔怎么回事,只能去拉着已经怒火高炽的二叔到一旁去,递给二叔一枝烟,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车子杀车的声音,随后,“砰砰砰”地开关车门声响起,几个人已经走进了院子里来,趾高气扬的,很是威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