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开始,我们对老师的筛选和再教育就更为严格,能力尚在其次,师德,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话,廖学兵很高兴,“能力不重要”云云,自己本身没学过师范,要真考起来还真的是伤脑筋,如果说重视那缥缈虚无的师德,倒可装上一装。“刘校长,我从小身受传统教育,自持己身,尊老爱幼,团结同事,尊敬领导。我想,在您的教诲下一定可以做好教师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他严肃地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好像是誓师大会上庄严的宣誓。
“嗯,说的不错。”刘校长点点头:“你也知道,师德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叫什么名字?”
“校长先生,我叫廖学兵。”
“小廖,我想看看你的教师从业资格和个人简历。”
廖学兵顿时满头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校长先生,这个,这个,今天来得匆忙,忘记带了。不如你让我上几天课,我再把资格证给你。”
校长眉头一皱:“上课是件严肃的事,不能那么儿戏!”
“我,我……”废话,他之前怎么会想到当老师会那么麻烦?情急之中人格分裂症那敏感、感性、细腻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四下打量一番,看到照壁上一副字迹潦草的单对联书法,蓦然眼睛一亮,说:“世事茫茫,光阴冉冉,留不住朱颜玉貌,带不去白碧黄金,富若石崇,贵若杨素,绿珠红拂今安在?劝君放下几文,咕一壶嗟三度四,遇快乐时须快乐。——好字,当真好字啊,银勾铁划,风骨清奇!校长,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只是大学毕业而已,没有教师资格证,不过我以前学的是文科,做语文老师很有信心。”
书法和对联也是老校长心中所爱,那副上联留了很久,自己一直没有对上来,听到廖学兵一提,饶有兴趣地说:“写得那么乱,想不到你也能看懂。可惜这么一副上联,我至今没想出下联。怎么?你也是楹联爱好者?现在的年轻人,难得一见啊。”他略莫一想,觉得廖学兵不过顺口一提,讨自己好感罢了。
这副对联廖学兵原本在老家叔叔家里见过一次,因为对得很妙,是以他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早有定计,笑道:“校长先生,我有一下联,不知工不工整,‘青山叠叠,绿水融融,走不尽楚峡秦关,填不满心潭欲海,智如周瑜,勇如项羽,乌江赤壁总成空!请子但坐片刻,听两句说今道古,得安闲处且安闲。’你听如何?”
老校长脑中轰然如雷击,叫道:“妙啊,妙!小廖,续这下联的人真正好文采,佩服佩服。不知何人所写?”
“校长先生,你太过奖了,我是个学中文的,前几年达观古文著作,心有所感,无意间对上来的。”廖学兵毫不犹豫地把叔叔的成果据为己有。
在一个传统文人心中,文学素养是衡量一个人人品好劣的标准之一,校长对他的好感立即大幅度提升,思索了片刻,说:“如果你真的很有能力,我会考虑让你试用一个月。”
这时门口被敲开了,撞进来一个眼角乌青的络腮胡子男人:“校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突然看见廖学兵也在旁边,不由得脸色大变,叫道:“校长,就是他,快把他赶出去!”
这人正是脑袋被塞进垃圾箱的训导主任邱大奇。
廖学兵也是一样大吃一惊,一颗心如同空调般凉飕飕的,直沉了下去。
“冷静点,邱主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校长开口说完,捏捏鼻子道:“邱主任,今天好像没有劳动课吧?你怎么搞得一身酸臭?”
“我刚在教训一名触犯校规的学生,他,他就冲过来打我,非常的野蛮凶狠。我听到他语气说想来当老师,这种社会渣滓怎么能做老师呢?怕您被他欺骗,就连忙过来阻止您。”邱大奇摸着淤青的额头,恼怒地瞪着廖学兵,等他转过头去对着校长,又变成了一脸恭顺。
分裂性人格使廖学兵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很有忧郁的诗人气质,微笑道:“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呢?再说,要真打起来,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啊。”两人并肩而站,邱大奇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廖学兵与他比起来就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更何况他那部络腮胡子极增添了威猛之势,任何人看了都会想:“你邱大奇一只手就能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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