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甚好,粉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待众人都离去后,老太太把凤羽珩单独留了下来,她让凤羽珩坐在自己的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父亲这个决定做得突然,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嘱咐嘱咐你。”
凤羽珩亲自给老太太倒了碗茶,笑道:“不突然,初二那天就看出来了。”
老太太有些尴尬,张了几次口,明明想得好好的台词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这个二孙女就是这样,有时候她越是笑你就越是得防备着,因为那笑里必保的藏着刀,指不定哪个工夫就飞出来伤了人。
见她吱唔不言,到是凤羽珩主动开了口,慢悠悠地说:“祖母不必担心,同生轩的下人我都已经撤了回来,既然以后长公主是咱们府里一等一的主子,那自然是会有更多稳妥的下人侍候着,不需要我那边的人了。”
老太太还真是想让她把那十个丫鬟撤走,见凤羽珩已经撤了,这才松了口气:“好,好,还是阿珩懂事。唉,这个事情说起来,祖母也是为难。按说我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你父亲说了,如果朝中局势不明,各方势力都在不断地为自己争取着利益。凤家本就是外来户,在京城立足不过二十载,哪里比得上那些百年旺族。所以你父亲思来想去,既然那康颐长公主也有这个心意,不如就把她娶进门来,好歹她背后有整个千周。”
老太太觉得自己分析得很不错,竟还有些沾沾自喜。凤羽珩见了却只觉好笑,提醒她道:“祖母就没想过,有可能成也在康颐,败也在康颐呢?凤家既然拿千周当靠山,那可就意味着皇上要对凤家时刻防备了。”
“恩?”老太太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把康颐娶进门来,可是为大顺立功的事,否则让千周与古蜀和了亲,大顺可就被夹在中间了。”这是凤瑾元与她讲的道理,她认为甚是合理。
却不想,凤羽珩竟告诉她:“凡事都有两面性,皇上也会想啊,开始时凤家是在危难之时解了大顺一时之急,可难免日后父亲与长公主感情增进,大顺的当朝左相若是心向着了外人,皇上心里一定会不高兴的。”
“不能!绝对不可能!”老太太连连摆手,“你父亲的心始终是向着大顺的,他娶康颐入府不过是为大顺分忧,为凤家稳住势力,一旦与大顺的江山有了冲突,你说是你父亲,我就第一个把那康颐给打出府门去!”
凤羽珩笑笑,“如此,甚好。”
老太太大喘了几口气,又同她道:“阿珩啊,步聪现在也回京了,肯定是要与你父亲为难的,咱们不能不想着对策防备。娶了康颐进门,是一举多得的事。再说,这样身份的人入了府,以后你们做子女的脸上也有光。”
“呵呵。”凤羽珩笑得无奈,“阿珩脸上的光都是父皇给的,祖母觉得一位长公主能带给我的颜面还会比当今圣上大么?”
老太太当然不敢说康颐比皇上强,只得附和着她的说法,却也又再强调了一次:“总之,这样的主母算是足够体面,比着京中其它人家的姑娘都要强。阿珩,说到底你是凤家的人,只有凤家好了,你才能好。”
“是这样吗?”凤羽珩面露惊讶,“我一直以为只有姚家好了我才能好呢。”
老太太一下闹了个没脸,有些生气地道:“外戚是好是坏关你何事?你是姓凤的!”
“不对呀!”她站起身,不解地问:“既然外戚是好是坏与我无关,那为何姚家出了事要把我赶到西北去?我不是凤家的人么?”
“这……”老太太一下就被问住了,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还不敢喊疼,那个滋味可是难受着呢。
“好啦!”凤羽珩又甜笑起来,“祖母放心,阿珩会好好的把新主母迎进凤府的。”她像是下了保证,向老太太弯身行了个礼,又补了句:“左右这府我也不住。”
老太太险些背过气去。
直到凤羽珩出了舒雅园,赵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老太太顺背,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道:“恕老奴多句嘴,老太太就多余跟二小姐说这番话。”
老太太叹气道:“你当我愿意说?可一来的确是得提醒着她些,可千万不能跟康颐一味地对着干。二来,是瑾元想让我探探阿珩的口风。”
“原来是这样。”老嬷嬷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如今二小姐不但是县主,还又要帮着大顺制钢,上次听老爷说,现在就连宫里的人也对二小姐恭敬有加呢。”
“唉!”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些她都明白,所以才更担心。凤羽珩跟康颐明显的不对盘,却不知康颐的端庄能维持到几何,一旦有一天再端庄不下去,凤府岂不是要兴起一场大风波?
她正担忧着,院子里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了进来,面带兴奋地跟大声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有好消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