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玄天夜突然把目光移了开,带着些不易被察觉出的慌乱投向远方,直过了五息的工夫才又复了常态。
对视的这一会儿,他心都有些慌了。凤羽珩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能勾魂摄魄,又像能看穿人心,就那么直勾勾地朝着他投来,透过瞳孔,探入大脑。
玄天夜心中起疑,几乎就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会什么异术。却不知,凤羽珩不过是用心理学中最高深的一种方法增强了精神力作用,从而透过眼神来传递讯息,给玄天夜造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这一场对视,到是看得凤瑾元也阵阵心惊。他好像看懂了,刚才三皇子输了,输给了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威凛如神的襄王,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凤羽珩给打败了!
不只凤瑾元,康颐也是惊讶非常,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待回府之后一定要派人再重新上报关于济安县主的消息,她要知道关于这个丫头的一切!
这时,玄天冥终于绷不住气氛,最先开了口,却是道:“不知弟妹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凤羽珩挑起唇角,看来这人是要赖帐了,也好。
她干脆不再提梅香的事,只是扬着小下巴问他:“阿珩今日技痒,就想找三哥切磋一下功夫,不知三哥可否赏个脸面?”之后不等玄天夜说话,马上就又补了句:“今日阳光甚好,我大老远来的,三哥不会再让我败兴而归吧?咱们打得快些,听说宫里安嫔娘娘有两只特别好玩的翡翠鸟,我还想着打完了进宫去赏玩一番。”
玄天夜一怔,翡翠鸟投毒的事已过了许久,本以为那将会成为西北营的一大劫难,却没想到偏偏凤羽珩去了,居然还真就让她把那几万将士给救了回来。事后他也觉可惜,但对方没抓到把柄,到也是让他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今日这凤羽珩找上门来,不但抬了梅香的尸体,居然还提到了安嫔的翡翠鸟,难不成那件事她也知道了?
可是他马上又镇定下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不过是猜测罢了,即便是有了安嫔的供词也无所谓,安嫔是个疯子,疯子的话又有谁会信?
玄天夜神情明显的松懈下来,看着凤羽珩笑了起来:“既然弟妹这么有兴致,那本王也不能拂了你的颜面,既然主意是你提出的,那你就说说,要怎么比?”
凤羽珩亦笑答:“怎么比都行,我不挑。”
玄天夜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凤羽珩手中的鞭子,“既然弟妹都把鞭子拿在手了,那咱们就比兵器好了。你擅用软鞭,我擅使长剑,虽说在锋利程度上我沾了光,但比起杀程,弟妹也是有优势的。两下平衡,到是谁也不亏。”
凤羽珩“咯咯”地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再直起腰时,却是指着玄天夜就说:“三哥一个大男人,剜门盗洞地想要跟我个小姑娘把这优劣势给找补齐整了,还好意思说谁也不吃亏,真是有趣。”
玄天夜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就想着再退一步也好,到底她还是个小孩子。可话还没等出口呢,就又听到凤羽珩扬声道:“好!兵器就兵器!软鞭对长剑,这样的组合到也甚是有趣。那三哥说说,咱们赌点儿什么好呢?”
“赌?”直觉告诉玄天夜,这凤羽珩下的套儿八成就在这个赌上面呢。他心里有了防备,便想着掌握个主动的局势在这自己这边,于是开口道:“虽说你我贵为皇子县主,但既然要赌,也不能太特立独行,咱们就依着百姓的规矩来,赌银子吧!”
“银子?”凤羽珩做惊讶状,随即便笑了,“三哥说得是什么玩笑话,要赌也是赌金子,银子岂不是有失身份?”
玄天夜想了想,“也好,那就赌金子。恩……”他咬咬牙,“一万两黄金!”
“哈哈哈哈!”凤羽珩又笑了,这次笑得比之前更加放肆。
不只是她,连带着程氏姐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在接收到凤瑾元警告的目光后,笑声便又收了回去。
“你笑什么?”玄天夜不解。
康颐无奈地叹了口声,好心提醒:“王爷,县主赌金子,一向是以百万两为基础的,基本上来说……是五百万两起价。”
“什么?”玄天夜大骇,随即便想到康颐被玄天冥坑的那五百万两,而后又想到凤羽珩在宫里又坑了那茹嘉五百万两。如此一说,他扯什么一万两黄金,可不是要让对方笑掉大牙。
可是……更多的,他又怎么拿得出来?
他手里的钱财早就用来养兵了,一万两黄金那还是因为年前有人主动供献,还没来得及挪用,才胆说出来跟凤羽珩赌。但要说五百万两,他可就真的拿不出来了。
身边随侍提醒他:“王爷答应了又有何不可?您又不会输。”在下人们看来,襄王一身好本事,打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可凤羽珩却说了:“不行,既然是赌,就要先把赌注拿出来摆到明面儿了,放空晌可没意思。”
玄天夜没了辄,干脆一摊手:“要不你说,咱们赌什么?”
凤羽珩就等他这句话呢,当即朗声道:“不如,咱们赌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