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难,并不是不可能。痴呆儿不好,也总比没有强吧?
唯一担心的就是天子不来。以前天子偶尔还来椒房殿转一转,刘陵发布那个调研报告之后,他来得更少了,美名其曰,不能让陈皇后白白受苦。
这是陈皇后唯一感到遗憾的地方。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啊。皇后之位是保住了,天子之心却远了。身在椒房殿,心却如同在北宫(汉代贬居皇后所住之地),这种形同活寡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她无望的时候,天子驾临,给了她一个意外惊喜,不免有些失态。
以前天子来,她觉得是应该的,多少还有些怄气。现在天子来,却是真正的恩赐,不由得她不着意奉承。
看着一反常态,满面谦卑的皇后,天子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向骄傲的陈阿娇,而是总觉得低人一等的卫子夫。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天子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到了陈家兄弟最近的活动上。
他说得虽然隐蔽,奈何陈皇后却早就等着。对陈家兄弟来说,花重金聘请匠人门客研究冶金之术,赚钱只是幌子,讨天子欢心才是目的所在。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最后还要看天子的反应。
是以天子一提,陈皇后立刻心花怒放。刘陵果然是女中良平,对天子的心思一清二楚。
“花了些钱,请了些人,还在做。”陈皇后故作淡然。“眼下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过让他们知道学问不易,也就值了。”
天子很好奇。“这话又是怎么说?”
陈皇后轻笑了一声,端起一杯酒,双手送到天子嘴边。“陛下,你还不知道我那两个兄长么,从小锦衣玉食,无所事是,学文止于识字,学武只会打架,快三十的人了,什么也不会,还自以为风流才俊。如今天天和铁匠们一起打铁,磨制刀剑,这才知道看似普通的一口刀剑都要花费如此心血,总算有些敬畏。”
天子频频点头。“那他们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是早就后悔了。”陈皇后掩唇笑道:“不过,阿母说了,以一年为期,谁先打造出最锋利的刀剑,就重赏谁,输的那个人月钱减半。他们要想继续过得舒服,就必须坚持下去。”
天子也笑了起来。“这么说,姑母不仅要出钱请人、买原料,还要出赏钱,岂不是开销太大了?”
“钱是花了不少。可是话又说回来,真正的学问哪有轻易得来的?谁都看到淮南翁主日进斗金,谁能看到她之前的投入?”
“这倒也是。”天子想起往事,不由得笑出声来。“当初为了买到双面锦的技术,梁啸足足收了她一千金呢。现在倒好,梁啸不仅将双面锦收了回去,连人都拐跑了。淮南王亏大啦。”
“咯咯咯……”见天子说得有趣,陈皇后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眉眼生春。天子一时看得痴了。陈皇后心里高兴,轻推天子,嗔道:“陛下,为何这般看人。”
天子回过神来,掩饰的笑道:“哦,没什么。那个……我给你出个主意啊。打铁这种事,可以问问梁啸。他在西域得过一些宝刀,还找了一个善冶铁的匠人。你们问问他,也许能有所发明,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那可太好了,我明日便派人通知阿母。”陈皇后兴奋不已,凑了过来,在天子脸上亲了一下,红了脸,低了眉,瞥了天子一眼。“那我要怎么谢谢陛下才好?”
“等你阿兄打造出上等刀剑,献与朝廷,便是最大的感谢。现在么……”天子伸手将陈皇后拉了过来,搂在怀中,手跟着不规矩起来。“你帮我出个主意,整治一下梁啸。”
陈皇后拉着天子的手,面红耳热,奇道:“整治梁啸?为什么要整治他?”
天子眉毛一挑,露出几分不悦。“大概是富贵来得太容易了,他年纪轻轻就不思进取。你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吗?他在忙种菜。你听听,这是什么事?小人哉,小人哉。”
陈皇后眼珠一转,转过身,坐在天子怀中。“陛下,樊迟问嫁,纵被圣人称为小人,亦是圣人弟子,七十二贤。除了问稼之外,他还问仁、辨惑,又颇有勇武之气,总比只会读书的小人儒强一些。陛下,梁啸要学樊迟种菜,你就让他种菜么?”
“不让他种菜还能怎么办?”天子有些气恼。“他要做官,我可以不让他做官。他不想做官,难道我还可以逼他做官?就算是高皇帝,也有请不动的商山四皓。”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