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魂也一个个的跟了上来,高度与他齐平,方文远一个微笑,然后在空中向着银线猛然一冲,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一个诡异的闪身,躲开了银线。但是后面的那些怨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奔银线而去。
一把快刀劈开一个西瓜是什么效果?那绝对是一刀两断。后方的怨魂也就像是一个个的西瓜被快刀劈开一样,干净利落,但也有些幸存的。经过一路上方文远的消磨,此刻,怨魂只剩下不到六十只。
其实方文远本不愿意再杀的,因为那诡异的黑气他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体内灵气枯竭,再不想把法将他们除去,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索性就豁出去了。
突然,寒光一现,一柄长剑从天而降,直奔方文远而来。方文远感觉劲风扑面,立刻觉察不妥,不在想其他事情。匆忙一躲,还是被长剑所伤,在胸前留下了一个长约四寸的伤口,触目惊心,方文远闷哼一声,有些吃痛。
看着长剑离去,然后又折返回来,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长剑剑柄之上,系着一根银色的细线,莫非这里是一个机关?之因为触发了刚才横拉的银线才会这样?
顾不了那么多,有了这柄长剑之后,防身又有了一个新的依傍,登时纵身而起,抓住长剑,银线也跟着拉了下来,两颗绑线的树枝,也立刻从绑线处齐齐而断。
“好利的银线啊。”方文远眼前一亮,立刻将手中长剑向一个怨魂掷去。那怨魂立刻闪躲到一旁,方文远一抖手中的银线,另一头的长剑立刻一个旋转,一声凄吼之后,又少了一个敌人。
黑气再次涌来,进入方文远眼眸,紫芒再次一闪,却没有再次消退,似乎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方文远感觉神魂一阵恍惚,然后一股愤怒与戾意涌上心头,当初被周业藐视,被柳元枫视如草芥的情形,再次浮现。
“啊!!...”方文远一声长啸,左眼紫色、右目血红、神色癫狂、不顾一切的冲到怨魂中间。手中长剑横劈竖斩毫无章法,可是力道极大,将心中愤怒全部发泄而出。
血...飘飘洒洒,怨魂的惨叫声也不绝于耳,方文远持着长剑,不知疲惫的在怨魂堆中大开大合的挥舞,身上受伤也毫不在乎,双目中一片疯狂。
“杀...杀...都给我死...”方文远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做着一个尽情的杀戮者,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冷静的模样。
修道之人都说“心魔”,那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平时被善意所压制,一旦有机会它就会出来兴风作浪。方文远与刚才变得迥异非常,就是因为他心中的魔,已经放了出来,不再压制。
世人所说:“万物有两面,一阴对一阳。就像苍天对厚土,白昼对黑夜,”
人也分两面,善与恶,圣与魔。善恶交织、圣魔相融,才是人之本性,亦可称为“本心”,修道之人就常问本心,以求随心而为,能大自在、大逍遥,只是这种境界遥不可及。
经历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打斗,四周的怨魂尽数消散。这些怨魂似乎是被毒娘子做了些手脚,他们虽然会伤及方文远,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致命伤害,也正是如此方文远才活了下来,也不知毒娘子存着什么心思。
拄着长剑,方文远站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此时他心中的愤恨情绪已经消弭,虽然身上受了很多伤,但是心中念头通达,说不出的愉快,只觉得畅汗淋漓。
...
小憩半响,方文远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四下探望一圈之后,又颓然坐下,心道:“也不知那柳元枫是否还在外面等待,我若贸然出去会不会被他逮到?”
“不对!!他身上衣着极为考究,身份肯定不一般。他既然亲自追毒娘子,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算了,还是在这里面呆上几天再说。”
经历了差不多一整夜的逃亡,方文远体内的灵气早就枯竭。身体没有了灵气的滋补,再加上一路劳顿,已经是疲惫不已。肚子,也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饿了!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从来不会出现,但是却掉下了一个翠绿的果子,还砸到了方文远的头上。
“咦?这是?”方文远诧异的说道!转念一想,登时身体一阵恶寒。因为,他在林中奔跑了一夜,都没有遇到一颗树上面是结有果实的。那么眼前这个果实呢?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果实是从葬魂岭外面来的。树上的果实是不会自己跑动的。这就是说,他身后有人!
疲惫不堪之后的方文远反应不再灵敏,所以后面来了一个人,他没有察觉也是实属正常。
于是方文远暗自警惕,怕是柳元枫追来。继而将手中的长剑握紧,然后小心翼翼的回头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方文远差点没跳起来。因为在他身后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蛇头有一座小房子的大小,恐怕张口就能将吞下一两只水牛。
蛇目毫无感情的注视着方文远,蛇信吐露,嘶嘶声,成了这静谧清晨里唯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