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霬刚才对“口吐芬芳”的含义还只是猜测,听了阿虎的话,算是确认了,不禁心中大恨。
一个小奴,不仅当面羞辱他,还牵扯到了他的祖父,人人敬仰的令君荀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他又拿阿虎没办法。阿虎没说一个脏字,甚至还可以说是拍马屁,只是拍得太过刻意,反倒让他承受不起。如果他因此大发雷霆,传出去必定会被人笑话。
不管怎么说,雍丘王曹植毕竟是他的母舅,曹苗也是他的表兄,而且是个病人。
荀霬怒气上涌,扬声道:“王子莫不是在雍丘住得久了,别的没学会,反倒落下了这杞人忧天的毛病?你就放宽心吧,天塌不下来。”
曹苗眼皮一抬。“你何以如此自信?”
荀霬远远地斜睨着曹苗。“你什么时候看见天塌了?”
“没看见,就等于天不会塌?你没见过你远祖荀卿,就等于他不存在?”
荀霬大怒。你们这主仆俩是怎么回事,句句都往我荀家祖宗上带,故意的吧?荀霬收起心中那一丝同情,厉声说道:“我荀氏传承有序,历历有征,却不知道你这天会塌又从何说起,哪部经籍中说过?”
曹苗笑笑。这种抬杠的事,他很擅长。“经籍中没说的,就不存在?”
荀霬昂起了头,神情自负。“我等读书人,处世论事,当以经籍为依。《山海经》之类荒诞不经,岂能事事当真?”
“那你知道非礼勿视吗?”
“我……我怎么了?”荀霬莫名的一阵心虚。
“你敢以你祖父荀令君的名声发誓,你刚才没有乱看吗?”
荀霬哭笑不得。“你……你还有脸指责我非礼?”
“我是病人,我有病。”曹苗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也有病?”
荀霬的脸涨得通红,扭过头,再也不看曹苗一眼。他明白了,这就是曹苗给他设的陷阱。三个美艳胡姬,娇躯半湿,若隐若现,他只是一个血色方刚的少年,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一眼都不看。
不过,这事没法和曹苗争。一个疯子,不能以常理论。
曹苗不依不饶,大声叫道:“你眼睛不看,心里也没想吗?”
“我……我没想。”荀霬气急败坏,梗着脖子,大声叫道。我就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
曹苗冷笑一声:“嘴上很坚决,可是身体很诚实啊。小子,低头看看吧,你这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荀霬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像被人连抽了几个耳光一样。此时此刻,他真想大哭一场。这是什么倒霉的差使啊,这要是传出去,要被人笑死。他无地自容,再也站不住了,掩面而去。
曹苗仰天大笑。“哈哈哈……”
张登神情尴尬。不用诊了,这大王子不仅疯,而且疯得无或救药。他背起药箱,匆匆追荀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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