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孙荣则是面不改色,开口道:
“这般行事,虽说逞了一时之快,却坏了世道规矩,看似善义之举,实则有失考虑。朝廷自有法度,若屡屡无视之,自行使用刑罚,那样朝廷秩序一坏,民生更为多艰,混乱凋敝。我等混迹绿林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最终迷途知返,受朝廷感召为国效力,那陈封却一意孤行,实乃祸国殃民之举,理当制止。”
“言之有理。”周靖笑着点头:“既然你有这般见识,贫道愿出手助你。”
闻言,卢龙川等人面露喜色。
但这时,周靖话锋一转,缓缓道:
“不过,我负责为官家炼丹,官家未必愿意让我离京。不如你们正式递上折子,请求调派贫道随军出征,经由上朝时群臣商议,若官家同意,我便出山相助。”
“这”
卢龙川面露难色。
他们平日里并没有资格上朝,此次进京论功行赏才得以面圣,不久前已经见完了,所以现在想递折子让群臣商议,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见状,周靖摇了摇头,道:“我虽有心相助,可也得官家点头,贫道便等各位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端茶送客。
卢龙川等人识趣,只好告辞离开。
一行人出了道观,看着大门闭上,这才面面相觑起来。
石虎怒哼:
“哼,这牛鼻子说的好听,我看就是不想帮忙,又不愿落人口实,便用这借口来搪塞!他长得怪模怪样的,说不定当了皇帝老儿的男宠,才有这般荣华富贵,那皇帝老儿怎会让他做这般苦差事?”
“住嘴,不准胡言乱语!这里岂容你这憨货撒野?1
卢龙川吓了一跳,大怒呵斥。
“不说就不说。”石虎扭过头去,兀自愤愤。
卢龙川气得胸膛起伏,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看向孙荣,皱眉道:
“军师,你看这”
孙荣摇着竹扇,沉吟道:“真人已经答应,只差征得官家同意寨主,看来咱们须得拜会秦相了。”
卢龙川闻言,微微叹了口气。
秦松是当朝七贼之一,同时一直是他们天王寨在京中的门路。如果有选择,卢龙川也不想走奸臣的关系,可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仰秦松鼻息行事了。
另一边,道观主屋中。
周靖送走天王寨一行人,坐回原位慢慢喝茶,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过去和陈封会面也不错。”
他答应天王寨一行人的请求,自有一番计较。
如今陈封天下第一的名头已然坐实,让比尔过去蹭热度也是扬名之道。
在京中没有出手机会,这次可以让两个使徒碰一碰,弄个大场面出来,不仅体现陈封冠绝当代的武力,也展现自身“术法”的威能。
只要动静够大,足够惊人,自身又表现出与陈封“分庭抗礼”的力量,那日后八成会被朝廷供起来,当作克制陈封的靠山,对两个使徒都有利。
另外,自身随天王寨出征,还能兼职内奸,给陈封那边送机密情报。
毕竟天王寨兵多将广,也不是好对付的,硬碰硬战损不会低,反而让朝廷笑掉大牙。
所谓兵不厌诈,还不如在敌方军中安插个奸细,让陈封能掌控敌军动向,应付起来更轻松。
而且,灵风子的身份白得不能再白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是他在输送情报,稳得一批。
只要天王寨兵败,那么灵风子就算撤走,也不是他能力不济,而是大军不给力,不会损伤他多少形象。
“这波靠谱甚至我还能带点钱,顺路运给陈封呢,就当送快递了。”
周靖咂咂嘴,暗自盘算。
晚间,秦相府。
“那灵风子当真这么说?”
秦松听完卢龙川的话,有一些吃惊。
“千真万确。”卢龙川点头。
“这样碍”
秦松若有所思,手指下意识点着桌子。
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自灵风子进京,圣眷之隆让人眼红羡慕,有人去巴结,也有人暗中忌惮。
虽然御风真人没有争权的意思,可仍然有人将他视作眼中钉。表面上大家都给他面子,实际上,有人想除之后快。
秦松倒不算其中之一,谈不上敌视,但皇上对灵风子的宠信程度,确实让他感到威胁。
而且灵风子的炼丹之法有用,无数官员豪绅捧场,让此人的人脉越结越广,地位超然。
秦松一样享受过丹药的好处,也是惊呼妙用。
——正因如此,他这样的权臣更为忌惮灵风子。
虽然灵风子如今只是司天监的小官,没什么权力但秦松深刻明白,只要成了皇帝眼中的红人,那官职完全不重要。
在这朝堂上,最大的权力来自皇帝,即便是个宰相,被罢免也只是皇帝几句话的事。
说你是白,你就清清白白,说你是黑,那你就恶贯满盈。
没了灵风子,就少个非常理可揣度的竞争者,这在秦松看来不算坏事。
至于皇帝心心念念的长生不老还是趁早忘了吧,你个坐龙椅的要长生干嘛,到时候了该死就死埃
“此事本相知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秦松回过神,语气不咸不淡。
无论事情成不成,他都不打算交恶灵风子或皇帝所以还是让别人出这个头吧,他手上的牌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