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了,她说,“那我等你。”
顾砚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好。”
顾砚在回去的半个月后,老太太想见饶静。
饶静得知后,破天荒地跟纪昱恒请了一次事假,纪昱恒什么都没问给她批了。
她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可误点了,等她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走了。
据说是在睡梦中去的,很安详。
饶静作为准儿媳的身份出席了葬礼,跟顾砚站在一起。
那天她不仅见到了顾砚的哥哥姐姐,还有其他亲戚,顾砚一直牵着她的手,饶静也紧紧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一下。
她看到老太太躺在那里的样子还跟当时旅游那会儿一样,就像睡着了。
饶静从包里把那条LV丝巾轻轻放在了她的水晶棺木上,她在心底很轻很轻地叫了一声“妈。”
后来顾砚申请将工作调来了C市,他搬进了饶静家,两人黏得发腻,在那事上都没个节制。
有天事后顾砚摘下T,发现因为幅度过大竟然破了。
他立马下床套衣服。
“干嘛去?”饶静问。
“给你买药去。”
“在安全期呢,没事。”饶静算了一下时间。
“总归不大好,还是吃药保险些。”
饶静看他紧张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顾砚却很认真,“你刚升了高级客户经理,事业上升期,这时候还是不要出什么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我都三十三了,就是有了也没什么,怎么?银行里要把女人逼成剩女还要逼成高龄产妇啊?”饶静说着去拉他手,“还是你压根就不想跟我有孩子?”
顾砚拽她一下,“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饶静就撒娇地抱他腰,“我知道你不是,可我年纪真不小了,要是真有了就是命。”
她从前不喜欢孩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孩子,可顾砚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本所有的规划,她想跟他有个孩子,确切的说是想跟他有个家。
顾砚揉揉她头发,自然也拿她没办法。这事就这么翻篇了,谁知道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饶静竟然真的怀孕了。
她去楠城参加部门春游之后就觉得自己各种不对劲,回来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一测,两条很深的双杠。
“卧槽,这么准?”
顾砚回来的时候她就扒拉着挂在他身上。
“怎么了?”顾砚啄她的唇。
“顾律师,你也太牛了,‘一触即发’啊。”
顾砚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饶静就把验孕棒拿给他看。
顾砚知道这是什么,但不太会看,“这是,有了?”
饶静点点头。
下一秒她就被顾砚举抱了起来,他笑得像个二傻子。
饶静拍打他,“你小心点,才两周不到,还不稳。”
他就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来,第一次当父亲,他高兴得手足无措,一个劲地亲她,“谢谢老婆。”
饶静翻他白眼,“谁是你老婆。”
他手覆在她还平坦依旧的小腹,“孩子都有了,你还想赖不成?”他又牵过饶静的手吻了吻,眼眶有一点红,“明天就去领证。”
饶静推他,“领个屁,你户口本还在Y市吧。”
顾砚说,“我带来了。”
饶静一愣,他目光深邃,“从Y市调岗来的那天起,我就带来了,因为我知道,以后我的家就在这里。”
饶静泪光闪烁,嘴依旧硬着,“傻子。”
顾砚就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地对她笑,被她抬手不停地捏脸。
这个孩子就像福星,怀孕到两个月的时候,顾砚得到了一个调升到新加坡分所工作的机会,但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没有很开心,反而一筹莫展地回到家,还是饶静问了他才说。
“升官发财多好的事啊!”她虚惊一场,还当什么事呢,她摸摸肚子,“孩子,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一来你爹就升职。”
顾砚看着她,“你很开心?”
“傻逼才不开心。”
顾砚表情认真,“我要是去了,我们就是异国,你现在还怀着孕,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饶静说,“你姐不是在C市吗?这三天两头来给我送煲汤,我这还没显怀呢,就要被喂胖了。”
“我姐也不能像我这样天天陪在你身边,她自己也有老公孩子,哪能事事顾到你,总之这个事现在对我而言不是个好时机。”他蹙眉。
饶静抓他手,“老公,你别放弃啊,我真的没关系。”
“别当儿戏,你正怀着孕,不是小事,现在我们是夫妻,我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得到机会说走就走,不要说你目前有了孩子,就是你没孩子我也不可能走得洒脱。”顾砚反握住她手。
饶静心头一暖,他明明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跟她说,“你早点休息。”
“那你准备怎么办?”饶静却问。
“机会又不是只有一次,现在你跟孩子对我来说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饶静没再说话,只在他坚定的眼神中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突然提出辞职让一向波澜不惊的纪昱恒眼底都有了一瞬的异然。
“你才应聘高级客户经理,这个职别,整个DR都屈指可数。”他提醒。
饶静点头,“我知道,但我现在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纪昱恒看着她递交的辞职报告,又推了回去,“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辞职,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以你的资历和业绩,日后不是不可能坐到我这个位置。”
饶静站在他办公桌前,并没有拿回自己的辞呈,她说,“我饶静在DR干了九年了,论野心,我一直有,但我工作再出色都是一个人在奋斗,我一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容易,能让我这样洒脱放弃的必定是对我而言更加珍贵的东西。”饶静看着纪昱恒,“老大,接下来的话还请您不要介意,你也出身于一个不算完整的家庭,而我,虽然父母双全健在,可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双双把我抛弃了,我成了他们的负担,若不是外公收留,我就跟孤儿一样,人人都说我饶静脾气古怪,他们哪里知道我从小经历的是什么。”
纪昱恒的办公室安静地能听到饶静声音的回响。
“我们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很缺爱,金钱,名利,再多也不能填补那自幼就深深留在心底的创伤,比起前途,亲情和家对我们这类人来说才最重要,更弥足珍贵,这也是你当初为什么放弃大好前程毅然回国照顾病重母亲的原因吧?”饶静直言不讳。
纪昱恒沉默。
“所以老大,我现在跟你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只想陪在我爱的人身边,不为什么,只因为他值得。”
又静默了很久,纪昱恒终于动了,他将她的辞职报告重新收下,说了句,“我知道了。”
“谢谢老大。”饶静接着又说,“接下来的话不是以上下级的身份,是以我个人。”
纪昱恒抬眸。
“我饶静毕业就进了DR,在职九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碰上各式各样的领导,但你纪昱恒,是我从业生涯中唯一敬佩的,曾经部门明争暗斗,人心不齐,混乱不堪,大家各有各的心思算盘,后来树倒猢狲散,一个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部门,你年纪轻轻凭一己之力撑到如今这番规模,确实厉害,你虽年轻,却又跟一己私利的江峰不一样,你从不将我们这些女下属作为棋子或挡箭牌推出去陪酒应酬,哪怕自己喝到要胃出血也挡在前面冲锋陷阵,你明明多次有捷径可走却又偏要一根筋地靠自己,偏偏你还真有那本事,把拓展一部硬是做到了全行第一。你虽年龄上比我小,但论能力我是真的服。”饶静缓了缓又道,“你我上下级的缘分就要止步于此了,感谢这么久你对我的照顾,也祝你日后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纪昱恒轻轻颔首,“谢谢,同样祝你日后一帆风顺,家庭幸福。”
饶静笑了笑抬步离去,手要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又蓦然转身。
“对了,还有一件事。”
纪昱恒再次抬眉。
饶静看着他,“我走后,请把我的客户和存款全部调给小涂,她转正的事被暗算,我这个师父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做到这里。”停顿片刻她又道,“对我小徒弟好一点,她心眼实,却是个好姑娘。”说完她未再逗留,转身离去。
踏出纪昱恒的办公室,饶静远远看到在跟赵方刚斗嘴的涂筱柠。
她眸底带着母性的柔光,慢慢走了过去,心底在说。
再见了,我的伙伴,再见了,D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