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蹙蹙眉头:“贵了点儿,我能看看吗?”
邹月娥说了句行,把蛐蛐探子递给他。
中年人反反复复地研究了一下黑珍珠,半晌后,抬头瞧瞧她:“三万不可能,一千吧。”
邹月娥道:“二万九!”
“二千。”
“二万八!”
“三千。”
“二万七!”
“咱们也别磨磨蹭蹭了。”中年男子哑然失笑:“这样吧,一万块,当交个朋友。”
跟邹月娥对了眼色后,我点头答应下来。
做人得知足,一万块已是超出我想象的高价了。
之后,我们去了桥北物美超市旁边的工商银行,中年人取过钱交给我后,转手,我直接将其存进了银行卡。回想过去,累死累活地打了一个暑假工,才堪堪挣到两千元,现如今,短短两三天,我存折上就多了一万八千块,简直跟做梦似的。
回前门的出租车上,邹月娥接了一个电话,是邹奶奶打的,让她买米买面。
路过我家胡同东边丁字口的粮店,邹月娥叫司机停车,我也下车跟她一起进到粮店,结完账,没等邹姨弯腰,帮她抱着玉兔花盆的我便抢先一步,单手提起两袋十斤包装的米和面。
“你这是干嘛?”邹月娥跟我抢了几下:“哪能都让你拿着,快给我。”
我不在意地兀自往前走:“没事,还两步就到家了,您帮我开门吧。”
我是个老好人,看到别人有困难,总忍不住想帮上一把,即便爸妈都对她有意见。
她捻着门板上的铁环,推开油黑院门,我妈和邹奶奶正跟香椿树下聊天呢。
邹月娥迈过门槛,笑道:“买了两袋米面,还麻烦小靖帮我提回来了,瞧这事儿闹的。”
老妈瞅了眼我手上沉甸甸的物件,皱皱眉,旋而笑容满面:“麻烦什么呀,街里街坊的不就该相互照应嘛,以后有什么重东西,也叫小靖拿,没事儿,呵呵,男孩子嘛,就是有膀子力气,不使唤他使唤谁呀,别客气。”
“行,我不跟您客气。”邹月娥笑吟吟道:“晚上我出去买俩菜,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我多做俩菜,你们娘俩来我家吃。”
“您可别忙活,总叨扰您,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妈故作不悦道:“姐姐妹妹的,有啥不好意思,你也尝尝我们家大海的手艺。”
耐不过我妈的热情招待,邹月娥和邹奶奶只能苦笑着答应了,后而又问:“对了崔姐,晚上我得去客户家串门,这边哪有干净点的洗澡堂子吗?”
我妈手臂虚空往南边一指:“对面的胡同倒是有一家,十五块钱,不过里面有股子臭烘烘的味儿,难闻着呢,嗨,你出去洗干嘛,南屋的洗澡桶不是都给你刷好了吗,跟家洗多舒坦啊,呵呵,一会儿我给你配两把钥匙。”
晚饭是在院子里的汉白玉石桌上吃的,宫保鸡丁,炖五花肉,韭菜摊鸡蛋,松仁小肚,六必居咸菜,饭后,一个街道的邻居大婶来找我妈遛弯,我妈却没去,而是带着邹月娥到南屋,教她如何开洗澡的闸门。
咦?
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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