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八百人前要防张鲁自汉中来攻,后要杜绝刘璋部署自阆水来攻,真个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尴尬局面。
前者,张鲁已然派出使者来劝降老爹霍峻,老爹这种一根筋的人自然不会买帐,只送回九个字:“小人头可得,城不可得。”
前世的霍弋一个小小的历史系专研魏晋经济史的博士生,曾经看到这里时,常常被这种忠肝义胆的汉子感动,轮到自己头上,只是酸了酸鼻子,嘟囔着“老爹真是一根筋!”
依照老爹的姓格,葭萌关早就被经营的固若金汤,充足的粮草,完备的防御体系,各类守城器械按部就班,甚至还有霍弋这个后世脑子琢磨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馊点子。
胡子拉碴的霍峻带着霍弋和一队亲卫,巡视着城防的每一个角落,眼中的血丝暴露出他沉稳外表下的那点不安。
前段时间撒出去的近二十名斥候,至少一半没有回来,失期的斥候多分布在阆水下游,这说明主公的攻势并不顺利,刘璋甚至还留有余力,可以绕道阆水,自巴西阆中发兵袭击处于主公后方大本营的葭萌关。
“老爹,我还是想说,我们得向主公求援,万一丢了葭萌关,主公境地就危险了。”霍弋稚嫩的脸庞上极尽全力的想要装出一丝深沉,想要借此来说服自己这一根筋的老爹。
霍峻斜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看着那白净的面孔,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哂笑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懂什么战阵之事,如今刘璋既然可以分兵来老子这,就说明主公进攻不顺,若是再跟主公请求援兵,势必会让主公陷入两难境地。”
“江东孙曹正在对峙,孔明军师驻兵荆州不可稍动,若孙曹对峙之势结束,到时军师援兵入川,便可以解主公危困境地。”
“葭萌关一地易守难攻,我只要在这里顶住三个月,主公必能解此困局。”
霍弋看着霍峻,了解历史的自己清楚的知道,老爹在这里守了一年,整整一年!
十三岁身躯下有着三十岁的城府,淡淡道:“要是坚持不了三个月,或者说主公三个月后仍然无法解局呢?”
霍峻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道:“此话我跟汉中张鲁的使者已经说过了,头可得,城不可得。”
霍弋无奈的转过头,心头微酸:“真是一根筋啊!”是啊,未来世界的你没办法了解这种叫做臣节的东西。
霍弋是无奈的,别人穿越都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露,立马可收服猛将谋士无数,自立为王,开启一番宏图大业。
自己来这个时代已经六年了,初来的那股兴奋劲早就过去了,虎躯震了无数次,豪杰没看到,死乞白赖的才赖到了一个便宜师傅。而且,一切都基本定型,他也注定要成为悲剧的蜀汉战车的组成部分。
自己费尽心思的充实自己,吃了好些辛苦,拜赵子龙为师,读遍自己能找到看到的一切兵书,自己前世四年本科,三年硕士生涯给自己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通读古文。
甚至自己还企图用自己的言行去影响自己的父亲,结果只影响了他和自己的相处方式,说话习惯,至于思想,根本就是一根筋,谈什么都会被老爹扯到自己主公的宏图大业上。
于是,霍弋被同化了。
霍弋跟着自己的父亲在这座前后都是险地的葭萌关城头巡视着各处隘口。远处,三十里外阆水北岸的一处斥候据点,燃起了直冲而上的狼烟,关城上,瞬间响起了警戒的号角声和召集军士的鼓点声。
一切来的那样突然,又好像顺理成章。
霍峻转头向众亲卫传令:“令各屯将速至关门大帐,召集各都伯速速点卯集齐军士,上城备战!约束全关百姓,不得擅自出屋。还有,弋儿,你回城守府。”
“喏!”身后自有各亲卫领命而去。
只有霍弋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老爹:“父亲大人,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时今曰之情形,弋儿做不了缩头乌龟,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你我父子,同赴国难。霍家只有站着生的汉子,没有躲着跑的乌龟!”
霍老爹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白净脸庞,眼中的血丝忽又有些狰狞,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好,跟我来吧。”
葭萌关中军大帐,霍峻正在分派守城事务,一切井井有条,帐外一名身着皮甲的汉子朗声道:“卑将斥候营都伯霍正有军情禀霍将军。”
“进来说!”
“敌军自阆水溯流而来,现离葭萌关不足二十里,据探马回报,敌军数目约万余,敌军主将为刘璋麾下大将夫禁,向存!”
“嘶……嘶…嘶……嘶”
大帐中诸将顿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峻朗声笑道:“夫禁、向存不懂兵势,以为人多就能拿下我葭萌关?匹夫而已!葭萌关地势艰险,正面关城狭隘,无论是兵力还是攻城器械都施展不开,纵然他有十万人马,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