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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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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到了燕慈的石室。

    据燕慈所说,他当时的模样太惨烈,以至于燕慈以为墨山打算吃人,可发现他还有气,燕慈又以为墨山救了人,再得知是墨山追他导致他跳崖后,燕慈只有二字评价墨山:畜生。

    “老子把内丹都给了你!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墨山蓦地跳起来大吼一声,把李若庭和燕慈吓一大跳,李若庭连忙好言好语安抚墨山,墨山呲牙咧嘴朝李若庭又大吼一通,倒头睡了。

    李若庭和燕慈老老实实坐着让它吼,心知肚明墨山是大爷,大爷说了算。

    那口心脉灵血,正是墨山与李若庭有了一生羁绊的起因。

    灵血蕴着墨山的能力,让伤势惨重的李若庭逐渐恢复,让他能闻兽语,不管他在哪里,墨山都能寻着自己灵血的气味找到他。

    正是如此,怪猫才会说李若庭不是人,灵兽的嗅觉很灵敏,单靠气味便分清楚人和兽。

    李若庭醒来后,体内只有一点点薄弱的灵力,并没有继承墨山的强大能力,动作不迅猛,也不会隐身。因为坠崖,他根骨尽毁,还会在寒冬之时旧伤复发痛不欲生。

    李若庭恨过它,只是短暂地恨了一瞬间,他便释然了。

    墨山是兽,不是人。

    它在深山里修炼这么些年,追捕他是墨山的本能,不吃他反倒救他,救他之后还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照顾着,对于一头兽来说,这已是最大的善意。

    墨山比起陈家庄给他带来的痛苦,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也正是因为他体内有墨山的灵血,他被彭候攻击后差点没命,墨山为他补上灵血,他便能迅速恢复;他死了,墨山渡给他内丹,他才能死而复生。

    李若庭想过许多次,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但他不是妖。

    非要说他是个什么,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墨山是活了几百年的灵兽,内丹不灭,它既不灭。只要体内带着它那颗内丹的李若庭与它待在一起,它便能继续汲取内丹的灵力,继续修炼下去。

    它倒也不是完全拼上了自己的命,但剥离内丹让它修为大损,体型变得如此之小。还好它长得快,修生养息十来年,它又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好豹子。

    翌日,颠簸了一日的马车终于停下,燕慈掀开车帘,捏了下李若庭的鼻尖问:“醒了?”

    李若庭在马车里躺了一天,浑身腰酸背痛,他伸了个懒腰揉眼睛:“我们到哪里了?”

    燕慈钻进马车,帮他揉着腰答:“快到都城了。”

    其实他可以御剑带李若庭赶路,只是李若庭身体还未痊愈,御剑对于不会御剑的人来说又有些危险,他不放心。

    李若庭听见都城便想到了浣玉堂,他犹豫了片刻道:“我不能瞒着金霓生我还活着。”

    他死在金霓生手上,金霓生定是痛苦的,现在他活了下来,理应让金霓生知道。他不能直接去无尘顶,对于所有目睹过他中剑的人,知道他死了的人来说,李若庭这个人已经死了。

    再出现,只怕天下人都要抓住他来瞧瞧李若庭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不如,我们去浣玉堂找陆贺霖?”李若庭试探着问燕慈。

    他可以拜托陆贺霖告诉金霓生他没死,只是受了重伤。但他又担心燕慈,燕慈废了金燮,陆贺霖又与金霓生交好,他怕陆贺霖见到燕慈,要帮金霓生出口气,说不定要厮杀一场。

    李若庭顿时忧心忡忡,他抿抿嘴,内疚道:“我怕陆贺霖为难你,到时候你回避一下?”

    燕慈本是已经必要再见到金霓生或是陆贺霖,可他为了让自己良心过得去,只能让燕慈送他去浣玉堂了。

    燕慈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依你。”

    他们连夜赶到浣玉堂附近,找了家客栈歇脚,李若庭给了客栈小厮一些钱,让他去浣玉堂敲门,就说是无尘顶的弟子想找陆堂主。

    小厮拿了钱笑眯眯跑出去,一炷香功夫后回来,告诉李若庭陆堂主不在浣玉堂,因为打着无尘定顶的名号,浣玉堂相当客气地给了个地址,让他们去这里找陆堂主。

    “陆溪谷。”李若庭攥着纸条问燕慈:“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燕慈指尖敲了敲桌子,“陆文学的家乡,离都城不远。”

    李若庭有点兴奋:“我们去的话,能见到陆文学了。”

    燕慈颔首,倒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样子。

    李若庭两手托着下巴,弯起眼睛对燕慈直笑。

    燕慈把人扯过来坐自己腿上,“笑什么?”

    “我在想……”李若庭胳膊挂他脖子上,脑袋往后仰着偷笑道:“燕慈小师弟!”

    燕慈力气很大,能一手圈住他不让他逃,一手固定住他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又吸又吮。

    他不介意李若庭喊他小师弟,反倒觉得李若庭这样很撩人,实在是撩拨到让他牙痒,恨不得把整个人拆了吞了。

    李若庭整个人是软绵绵的,就像是醉了酒,神魂颠倒又贪婪地嗅着燕慈的味道,直到燕慈扯开他的衣襟,在光滑的胸膛上留下一块块晶亮的水痕和旖旎的红印,他痒得咯咯直笑,笑得喘不过气来了才开始求饶,一边求饶一边轻手轻脚地挣扎。

    燕慈见他的眼尾带着一丝薄红,分明是被痒得笑出了眼泪,他于心不忍放过了李若庭,李若庭眯着眼睛,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呼喘气。

    翌日清晨,李若庭给自己买了顶帽子,帽沿是白色的薄纱,容貌被遮挡严实后,他光明正大骑上马,墨山躺在他背上的布兜里。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不过午时就到了陆溪谷。

    陆溪谷看起来更像一个山庄,漫山的火红枫叶夹杂着白墙黛瓦院落。

    “老人家,请问浣玉堂的陆堂主在此地吗?”李若庭笑盈盈地问路边晒太阳的白发老人。

    老人挺热情,拄起拐杖要给李若庭和燕慈带路,只见他从木椅上起来就花了半柱香功夫,似乎腿脚不大利索。

    李若庭傻愣在原地干笑,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这老人家执意要给他们带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燕慈默默把两匹马系好,在老人家面前蹲下道:“我背您。”

    老人家高兴的红光满面,抚了把灰须,毫不客气地爬上燕慈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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