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连条灰头土脸的菜花蛇也瞧不上它,不愿和它生小蛇,一条母蛇都找不到,何来三条?
钩迷迷糊糊爬上一棵大树,不禁思考:换作是腾呢?
它能想象到,腾要是母蛇,它们两的孩子估计多到能霸占陆溪谷了。
“嘶——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一声怒喝响起,钩抬起脑袋,一条碗口粗的蟒蛇正对它吐着信子。
钩很暴躁,竖起腮边的鳞片示威,蟒蛇也很暴躁,全身燃起大火。
火光照在钩的脸上,它的双眸却更比火焰艳丽。
“断尾的蛇?”火蟒突然开口。
钩咧开大嘴,嘴角咧到了后脑勺:“关你屁事!要打就打!”它现在只是摆摆样子,等它变回真身,这条蟒蛇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蛇与蛇相遇,饿了也是会吃掉对方的,哪怕对方也是蛇。
这个道理是腾告诉它的,蛇很冷血,让钩不要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条蛇。
钩没有兴趣吃这条火蟒,它由腾养大,也学会了腾那套生存法则,它们不吃同类,并且不吃有灵识的灵兽。
“谁想跟你打。”火蟒昂起头,烈焰在它的周身盘旋,威风极了,它的声音带着凛然傲气:“不要到别人的地盘上,你难道不懂么?”
钩收起怒张的鳞片,不知为何,它觉得这条火蟒很有架势,就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一举一动,连“嘶”的声音,都与它大不同,刚才那条菜花蛇压根不能与其并论。
“你知道哪里有母蛇吗?”钩用断尾卷着树干问火蟒。
“切。”火蟒满脸的不屑:“你们这些普通蛇,整天就是缠在一起做这种事,不思进取不知羞耻。”
钩觉得火蟒过于傲慢,也许不该和它搭话。
可它从陆溪谷出走到此地,实在是寂寞了,往常它和腾总在吵架拌嘴,拌嘴的结果就是它狠狠压一顿腾,现在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它实在是寂寞。
“那你呢?你不找母蛇?”钩好脾气地问它。
火蟒全身的火焰黯淡了一些,显得它那股领导者气质也黯淡下去,它把头放在尾巴上:“我要潜心修炼。”
钩内心嘲讽: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蛇,不过是刚刚上路的小蛇罢了。
它不知道什么是掩饰,也不知道要把对别人的不屑藏在心底,它在腾的身边跋扈惯了,不屑神色挂在脸上,让火蟒看了个明白。
一道冲天大火在树干上燃烧,火蟒逼近了它:“你在冷笑什么?”
钩重新竖起鳞片:“要打?”
火蟒退回自己的地盘,眯起了眼睛。
既然火蟒很识相,钩也不愿计较,它已经没了尾巴,全身金贵的鳞片不能再少。
是夜,钩在火蟒的地盘不远处找了棵树盘上,火蟒是条公蛇,在这里又有地盘,它倒不是说住的近好照应,而是等着,指不定就有母蛇看上金灿灿的火蟒,到时候它再现身,迷倒一片母蛇。
钩做着自己的美梦。
不知火蟒那边,一只橘红色的大猫已经爬上了大树,一爪子拍在火蟒身上,火蟒燃起冲天大火,一猫一蛇扭打在一起。
火蟒厌恶这只疯猫,疯疯癫癫,嘴里说不出一句上下接连的话语。
它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养过的灵蛇,在金碧辉煌的地方住过的灵蛇,面对这只皮毛枯黄疯疯癫癫的疯猫,它张嘴就咬。
疯猫的癫狂不是一般灵兽能媲美的,它在这座山里横行霸道,它不杀火蟒,只是隔三差五便来找点乐子。
要么就是咬着火蟒乱甩,把它着了火的身体重重甩在树干上,断它好几截骨头,要么就是把火蟒盘成一团,疯猫再揣着爪子往上一坐,借火取暖。
火蟒打不过它,哀哀地嘶叫。
就在这时,火蟒要再一次被疯猫当椅子取暖时,一条栗色大蛇冲了出来,断了的尾巴扫开疯猫,疯猫摔下树。
猫摔下树,毫发无伤。
它高声嚎叫,猫叫如同鬼叫,钩的出现让它尝出了趣味,比逗弄那条只有架势没有本事的火蟒,趣味浓太多了。
疯猫又和钩打成了一团,猫爪锋利,动作敏捷,钩全身上下掉落了不少鳞片,它退回树梢张望。
天杀的,哪里还有火蟒的影子,那条装腔作势的火蟒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树木被钩扫倒了一大片,它却怎么也打不到这只疯猫,它没了钩子,想一举杀了疯猫,实在是难上加难。
眼见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钩颤颤呼出一口气,它怕是要死在这只疯猫手里了。
“桀桀桀桀桀……”疯猫见它力气耗尽,变成小蛇四处乱窜,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奄奄一息的小蛇。
钩盘成一个紧紧的圈,脑袋钻在圈的最里面不动了。
“像一盘屎。”疯猫凝视自己的爪子,念念叨叨:“这颜色,这样子,真像踩屎!娘的!”
钩都听见了,心中羞愤不已,这只粗俗的疯猫啊,更是连腾的一片鳞片也比不上了。
腾总是是仙气飘飘的。
它记得腾对它深情款款念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什么屎、什么踩屎、什么娘的……
就算腾害它断了尾巴,腾这条仙蛇,是别的粗俗玩意儿比不上的。
疯猫的肚子叽里咕噜叫唤,钩也听见了,第一念头不是自己要被疯猫吃了,而是想到腾吃东西的时候,它不似别的蛇,一口囫囵吞了,把嘴撑得极大极丑,腾会用身体把食物绞碎了,小块小块吞了,样子貌美迷人。
它第一次看见有蛇绞碎了野兔子再吃,真是血腥,又美丽。
“喵呜——”
疯猫突然哀嚎一声,抓在钩身上的爪子也不见了,钩抬起头,一双软乎乎白嫩嫩的手把它捧了起来,艳丽的红唇对着它的嘴轻轻嘬了一下,接着它被放进了碧色纱袍的衣襟里。
它在腾的衣襟里摔来摔去,由此可见腾和疯猫打得多激烈。
钩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它已经化成了人形,不用猜也知道是腾帮它化成人形的。
疯猫不知道哪里去了,一定是被腾打跑了,钩无心去管疯猫死活,只知道眼前的腾看起来很诱人。
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它明明晕过去了,为何醒来的时候,它在腾的身上呢?
这些日子没下过火,它快憋死了,腾的妙曼躯体在若隐若现的薄纱中扭动,让它简直要发狂。
钩堵上腾的双唇,丢了魂般呢喃:“你真是个蛇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