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悲怆忧伤的样子,你应该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情殇,一次蜕变了吧。”多闻掌柜看着任雪落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的问道。
此刻茶杯中,君山银针的茶芽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舒展开来,芽尖朝上,蒂头下垂,在水中忽升忽降,时沉时浮,经过“三浮三沉”之后,最后竖立于坯底,随水波晃动,像是几个仙女落水后苏醒过来,在水下舞蹈。芽光水色,浑然一体,碧波绿芽,相映成趣,煞是好看。“湘女多情,自古有名”,只见杯中的湘灵正在翩翩起舞,这浓浓的茶水恰似湘灵浓浓的情。
“这也算是我考核的内容吗?”任雪落一脸落寞,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消瘦的脸庞,无奈地问。
“当然算是了!”多闻掌柜理直气壮地回答,“对你们这一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情殇了,只有经历过情殇的任族之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任族人!”
在多闻兴致浓浓的追问下,任雪落缓缓的道出了他的第一次情殇……
……
你是村上的一位姑娘,没有我走出去之后遇到的那些姑娘的高贵,也没有她们那么诺诺大方,她很温柔,像春天里一絮轻盈的微风,绕过我的指尖,拂过我的心田。
临睡前无意间又听到你的歌声‘一缕青烟,绕过你的指尖,略过我的心间。无风时,翩翩然,往同一个故乡;风起时,各自追风。一缕青烟,模糊了你,醉了我。’似曾相识许久未续的声音在这只有窗外雨声的夜中响彻在耳边,沉默哑然,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宿命的存在,二十年前我父亲唱着这首歌将我的母亲带入新房,二十年后你将为别人披上嫁衣结束之时亦将它送到了我的面前。
已经凌晨了,外面是无尽的寒冷与大雨,我复习完父亲交给我的《行火志》,准备睡觉,但心情却有些压抑。
你下个月要结婚了。
从初入学堂,到习得满身正气,我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你,就要嫁人了。
新郎不是我。
在村子里面热闹的爆竹声中,在满村红纸飘飞的雪花当中,我看到了你的幸福。
我告诉父亲,告诉我的妹妹,我喜欢了十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初恋的女孩子下个月要结婚了,很奇怪,我竟然很平静。
父亲淡然地看着我,如同我一样,满脸的忧伤,只是这忧伤没有我的浓郁,哪怕他比我更加的沧桑。而妹妹则是满脸的懵懂,她没有继承父亲的情,也没有继承父亲的殇,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一个人默默地来承受。
我真的很平静。
我只是不舍得,我只是很遗憾,我只是心中有些低落,哪怕是在梦中,都黯然着。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初见时是怎样的情形了,那一年我在父亲的要求下迫不得已地去了那所称不上好的学堂,学堂里面只有一个老修士,一个八十多岁的,拥有镶蓝境一级修为的修炼者。我的座位被排在了学堂的最后,我忘记了我坐的是哪一排,但却记得,你坐的是第一排最后一位,脑后扎着一个很男孩子气的小辫。
似乎我们一开始还有些欢喜冤家的样子,互相斗着嘴,打着对方的小被告,但却又有着先天的默契,你唱歌,我也唱歌,我傻笑,你也暗乐,连你的女同桌都说,你们两个挺相配的嘛——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我不知道你是何时走入我的心底,但却记得当时我因为一些小事被那个老修士责罚时,只有平日与我是冤家一般的你站在人群外体谅着我,那一刻,我觉得你是那样的可爱,善解人意。
你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至少当时的我真的是那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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