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用箱里拿出了碘酒和棉签,丁一航看到还沾染在张牧贞面颊上的泪水,紧皱着浓眉,在无奈中摇头叹息了一声,还是先放下手中碍事的碘酒和棉签,从衣服里摸出了手帕,动作轻柔地帮张牧贞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我答应过……”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快要说出什么不应该再被说出口的话,丁一航微微一愣,急急收了口。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丁一航将手帕塞进了张牧贞的手里,用棉签沾了些许碘酒为张牧贞擦拭着嘴角的破裂的伤口:“我说过会保护好你,就绝对不会再让那种悲剧发生第二次。我是说真的,所以请你相信我。”
“可是,一切不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吗?”张牧贞哽咽得厉害。
她用力攥紧了丁一帆放在她手里的手帕,噙着泪水的双眸里含着强烈的恨意:“从那天开始,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
病房里又是一阵沉默,大约三十秒之后,柯玲琅才听到丁一航在愧疚中朝张牧贞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实话,柯玲琅作为这间房里唯一的旁观者,感觉她现在的处于的境况太多余,也太尴尬了,总觉得张牧贞和丁一航的对话很私密,让她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偷看别人日记的错觉,非常得不道德。
可是,丁一航进来的时候已经反锁好了房门,锁的钥匙也只有丁一航才有,这又让她觉得自己理所应当会目睹这一切,心里也就舒服了些。
在丁一航道歉完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过话,一直到丁一航为张牧贞上完药,提着医药箱离开为止,整间房里都安静得让柯玲琅尴尬。
张牧贞和丁一航之间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让柯玲琅不自觉的想到她和郜承宣。似乎,郜承宣也是像丁一航这般温柔的男人吧?像丁一航总是温柔地对待张牧贞这样,温柔地对待她。只可惜,她就像张牧贞一样,完全不懂得郜承宣究竟再想什么,又或者在心里计划着什么。
现在,她作为一位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故事,才能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傻,什么叫心酸。
只可惜,她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吧?
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蓝宝石耳坠,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日郜承宣在亲手为她戴上这对耳坠时脸上所露出的温柔。
柯玲琅无奈一笑,想想她施加在郜承宣身上的那些痛苦、那些手段,就不自觉地红了眼。想必,郜承宣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充满了心酸和无奈吧?他对她很好,可是她却从未领过他的情,甚至还将他当做仇人一样恨着他、折磨着他,不是吗?
离郜承宣送给她这对耳坠,已经快过去四个月了,再继续被关在这间医院里一段时间的话,那么日子就离得更远了,说不定是过去了半年,亦说不定会过去一年,总之,郜承宣那是脸上所露出的温柔一定会逐渐在她的记忆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无法再支撑着她继续在这间医院里活下去为止。
“你一定以为丁一航是我的爱人,对吧?”
回过神,柯玲琅将蓝宝石耳坠捏在手里,抬头朝张牧贞看了过去。
只见张牧贞苦涩一笑,眼神深邃地望着这间房里小得如同通风口的窗户,说:“他是我的学生,我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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