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红色长发的男子将他那一丝不挂的完美肢体暴露在三人眼里,脸上满是暴戾的凶狠。
既然那只大蚂蚁不在了,他便只能欺负欺负那些小蚂蚁了。
既然没有高个儿来撑天了,那么便索性让这个天塌了吧。
……………………………
凡间。
在各门各派修士眼中那些像是安顺了不少的狂雷突然又开始变得不安,颤抖。
雷海又如同煮沸了开水一般开始四处溅射起来,又从平静的天穹上不断落下,但这一次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它所发出的狰狞鸣叫了。
张牙舞爪的紫雷向众多修士发出了它的悲伤哀鸣,震得许多年纪较轻的弟子七窍已经开始有鲜血喷薄射出。
这仅仅还只是警告,若天一再不出现,这里的所有人将在片刻之间神魂俱散。
众人没有想清楚的是,自己何时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可以毁灭一切的劫难。
但他们知道自己今日很快就要葬身于此了,甚至可能永远堕出轮回,永无再生之日。
出奇的是,没有人感到有半分畏惧,也没有人跪下求饶,所有人都是站着的。
他们尽数都已经闭上了双目,再也不忍去多看一眼。
能看到天劫降临,已经是一个修士一生的幸事,死在天劫之下,也算是对得上半生的艰苦修行了。
修道一路本就是一路山路,不断爬向更高处看向更好的风景,现在他们还仅仅只是站在山脚或山腰便已经看到了山顶上的风景,如何能够不知足,不满意。
只是还有些遗憾,年轻的修士的遗憾是自己改为了成为那个身名远扬的少年天才,年老的修士则是痛恨曾经的自己为何没有勇气踏入尘海境重为凡人,然后在某一天同样的天穹之下,自己去领悟一番这绝世的妙景。
突然静悄悄的人群里在左推右挤,像是稳固野牛一般横冲直撞,冲得已经闭上双眼的修士们皆是十分好奇地睁眼去看。
“这……………”
睁开眼的修士们都十分愕然地怔怔愣住了,只有苏邬的眼中仅仅只是闪过几分欣喜,但没有任何诧异。
他甚至比掌门不由人更加懂得天一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他毕竟喝过天一酿过的酒,听过那么多他的故事。
在苏邬的心中,天一早已经便是一个不可能被打倒的人,一个能将天地自然随意降服的人怎么会那般容易地被几根图有声势的雷霆所击败。
但这次出现的天一真人却不像之前那般简单了,或者这次天一出现时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人。
而是无数人,在修士的人群里,突然变出了无数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天一真人。
这些天一真人不仅生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而且有些完全一样的恐怖气息,这些气息汇聚在了一起,便凝聚成了一股能够与那片雷海相抗衡的力量。
无数袭白衣最后同时飘上了天穹,汇成了一片白色的汪洋。
最纯粹的白,比月光还要灿然几分,天上的月光再度落在了人间。
既然你可以是雷,那我便可以是月,如若你是天,那我便是那座可以将整座天捅穿的高山。
先前那一个被紫雷包裹着的天一确实已经在整个三界中形神俱灭,但却没能够带有他的半点记忆。
天一始终还是那座山,那座拥有着无数山灵的山。
每一个山灵都是唯一的天一,都有些同他一般的生命,所以只要这座山永远地立在这里,便会有无数个天一,无数个堪比仙人之姿的凡人。
“既然到了这里,那么一切也应该结束了。”
无数个天一开口说话,然后无数个天一散发出了全身的澎湃道气。
那座曾经把天捅了个通透的山,所看过的云,洗过的电,都比今日要多上千倍万倍,但也是经历过千倍万倍的洗礼后,天一才能够轻松迎接这场对他来说称得上满意的天劫。
虽然这场已经算得上史无前例的天劫,天一始终紧握着绝对的胜券。
只要这座山不倒,便会有无数个一样的天一站出来,和这片天抗衡。
与天斗,其乐无穷。
这应该才是天一的一生。
起于累土,铸为高楼。
天上的神仙们像是受到巨大的侮辱一般,显得更加愤怒。
然后那紫色的雷上便渐渐缠上了赤红的火,赤红的火海和深紫的雷海渐渐地重叠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更为滔天的气势。
但无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上的天一都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枉然。
那座山上的生机,已经蓬勃得像是万物。
天穹终究太浅,日月终究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