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愣,但还是咬牙道:“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管这么多!”
“现在还不是,只要你同意,随时都可以是。”陆临溪微笑伸手,“至于我的心意,你可以一路上慢慢看,看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可有半分虚假。”
“你……”夏淑这一下真的愣住了,惯于以獠牙武装自己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防备,就连内心也乱成了一锅粥,纷乱之下,一句话已是脱口而出:“你就是想要她开心!”
这话已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陆临溪却不着脑,笑道:“你也要开心。”
“那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北冥能给她幸福,我也可以给你。道完贺,送完礼,大不了与那家伙老死不相往来,回头让他把那一份寄到你身前。”陆临溪淡笑道,“仇怨无法消解,情谊总是在的,你不应该一个人强撑着。”
夏淑面上微红,盯着陆临溪愤愤道:“油嘴滑舌。”
“是与非,真与假,你用心看便好。”陆临溪伸出的手微微动了动,似是示意,“走吧,随我回家。”
夏淑低下头,颤动的手中,正阳气逐渐散去,转为面上那两抹滚烫的羞红,只是兀自犟嘴道:“你还有家。”
“天大地大,何处不为家?”
陆临溪淡笑着,一把抓过夏淑的手。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反而贴的很紧,而且很热。
“追了你这么久,总算是抓住了。”
陆临溪一面感慨,一面微笑指向前方:“走吧,如今天下太平得很,我们到哪里,哪里都可以是家。”
言罢,他露出舒爽笑意,只觉说不出的快活,一旁的夏淑亦收敛了一身愤懑,看向他的眼神有审视,有怀疑,但更多的,还是真情流露。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各方面都是。
陆临溪最后看了一眼南方,在心中摇了摇头。
那一片天寒地冻的地方,还是不去为好,反正总有人会从里面出来。
……
圣域之中,碧帘
宫侧,一座楼阁俨然屹立。
它并非伫立于俗世之上,在碧帘宫的映衬之下,甚至显得有些朴实无华,但它已延续了它原本应有的名称,再度立于这片大陆之上。
哪怕北冥修早已放话,将碧帘宫借予他们,仙灵体们终究没有选择直接入主碧帘宫,而是在苏义的领导下,重新建起了一座圣阁。
凌霄峰与原本的圣阁已毁,但有仙灵体聚集的地方,便有它们,不在眼前,亦在心中。
仙灵体们世居于圣域,以往从未借助人界妖域半分资源,一切皆可自给自足,如今仙灵体聚落赖以存续的一切资源都随凌霄峰的崩毁毁灭,但这一片区域的复活,也只借了人界妖域数月的援助,到了如今,已有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态。
如今的圣阁,没有二仙师,三尊者与四圣使,但尚有一名仙尊领导众仙灵体,正是苏义。
此时的他,正在圣阁的大厅之内,准备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那就这样了。”
苏义看着面前五个少年男女,微笑道:“此番前去中州,需收敛心性……”
“仙尊放心,我们可不是一般的懂事,有我带着他们,肯定不会让北冥前辈难做……”
一名眉宇间有飞扬之意的少年满不在乎的出言打断,旋即在旁人的逼视下讪讪的住了嘴,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中却是窃喜不已,以至于嘴角都微微上扬。而他周边的四名少年同伴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相比之下,领头的少年直接顶撞仙尊的罪名直接就被无视了。
并非苏义威信不足,同时干着仙尊与仙师的所有职责,一手带领众仙灵体将圣阁重新发展到如今地步的他,早已为众仙灵体所敬仰,只是他从不在意这些,而大人或许会在意,这些少年人可不会。
他们现在的心思,都在即将到来的这场旅途之上。
那可是北冥修,传说中的北冥修啊。
无论这一路上会经历什么,只要坚持走完,就能见到去年惊天大战之中,穿梭雪域之间,潇洒灭杀东方鑫的北冥前辈,如何能不令一直在北冥修的碧帘宫中修炼的他们兴奋?
苏义微笑摆手,道:“都回去准备吧,明天出发。”
那五名少年男女顿时喜上眉梢,先后蹦跶离去,要多欣喜有多欣喜。
直到这五名少年离去,一旁的圣阁众高层方才开始表露出担忧,最先发言的,是如今的仙灵体第一大家,秋山家的家主,秋山怀璧。
“他们太年轻了,第一次踏出圣域,会不会有差池?”
秋山怀璧的发话顿时引起一片附和,那五名少年虽说是阁内刚刚选拔出的年轻人才,但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又从未踏出过圣域,光让他们五人前往,实在太过危险。
“就是因为年轻,才需要磨练,如今的圣阁不同以往,更需要与外界接轨。”苏义看着前方众人,缓缓道,“如今圣阁已是青黄不接,这些难得的好苗子,可不能就这么封在雪域之中。”
一名老人愣道:“仙尊的意思是……”
“当年我们尚且有五名入世者,如今只能多,不能少。”苏义郑重道,“如果连这点磨砺都过不去,我等离去之后,谁能保凌霄峰传承不断?”
“可……”
秋山怀璧忽而开口,旋即叹了口气,将话咽了回去。
北冥修早已将根扎在中州,他一生都不曾归属过凌霄峰,肯将碧帘宫交予他们使用,而没有将凌霄峰的火苗彻底掐灭已是仁至义尽,他可以是如今圣阁的后盾,但绝不会全心意守护圣阁。
他是他,他们是他们,当年圣阁做了那么多针对他的恶事,如今哪里能够强求他?
秋山怀璧思绪复杂,其余众人亦是如此,苏义望着下方众人,微笑不语。
他的心中颇有感慨。
仿佛在不久之前,包括师妹在内的五名入世者才刚刚出发,真正见识那广阔的世界,现在,已轮到他站在当年师父的角度,去做那选拔的功夫。
那五名少年稍稍做些磨练,未来必成大器,至于他们的安全,他实际上并不怎么担心。
少年人志在四方,总要迈步出去走走。
如今天下太平,没有那许多纷乱,当他们见识丰富之后,想出事都难。
更何况,此行,他也会暗中跟随。
这场足以轰动天下的盛事,他不亲身到往祝贺,怎么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