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但功夫自成一家,可称一代宗师,身份并不逊于七大派掌门。后来泰山一场大战,江湖中传闻他身受重伤,早已死去,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活到现在。
花不秋心下暗暗奇怪:“怎的他还没死。”群豪中大部分人却没有听过卢千钧的名头,实不知他当年的声望有多高。
只听卢千钧道:“当年参与泰山一战的人物,除了七大派的掌门外,也有随他们一起邀来助拳的帮手,大家在九月九日那天,齐集泰山绝顶,当时秋高气爽,一片肃杀之气,西门飞雄早已候在那里。”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连声音也不自禁嘶哑起来,显是内心激动无已,深吸口气,才道:“大家按照武林规矩一对一的上前向他挑战,但此人的剑法实在太过厉害,出场与他交手的几个人中无一是他敌手,都败下阵来。大家见此情形,心下均满不是味儿,西门飞雄又趁机冷嘲热讽,大肆诬蔑众人的武功如何不行,大家实在听不过去,便反唇相讥。后来见他越骂越不像话,不由俱已动了真怒,那时大家只想将他制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招呼也不打,冲上去就动手。”
西门谦冷哼一声,说道:“说不得是以多胜少,以众欺寡,这岂是你们堂堂名门正派所为。”
卢千钧道:“你此刻定是要讥笑我们,但西门飞雄勾结魔教意图覆灭天下武林,如此险恶用心,人人得而诛之,只要能将他拿下,又岂在乎这点微薄名声。”
西门谦怒道:“我父亲当时已经是无敌于天下,声名威望都已得到,又何必去跟魔教勾结败坏一世名声,用心险恶,从何说起?”
卢千钧不去理他,面向众人道:“当时大家与他动手,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他擒住废了一身武功,好让他不能助纣为虐,为害武林,但他剑法实是凌厉霸道,众人若不竭力相搏终不免丧生在他剑底,自危之下,人人俱已尽了平生之力。我当时也在参与围攻他的行列,激斗中只见他长剑一挥,不是有人断了一条手臂,便是带起一片鲜血,沙石上,草丛中,俱是斑斑点点的血渍,地上不时有人躺下,发出痛苦呻吟。”说着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仿佛当年那一场血战的激烈之处,已深深印到了脑子里,并不曾因为岁月的流逝而稍有淡忘之心,相反却成为这一生中最恐怖难忘之事。
群豪听他缓缓道来,俱已听得入神,唯恐发出一点声音阻了他的话头。
过了一会,卢千钧才睁开眼睛,说道:“这一场大战持续了两天一夜,实在是激烈异常,我们这么多人斗他一人,也是……也是……唉,反倒弄得死伤惨重,不过西门飞雄在这一场大战中也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死去……。”
花不秋突然问道:“当年泰山一战,江湖传闻前辈早已死去,不料传闻有误,前辈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这件事花不秋一直不得索解,好奇心驱使下,便问了出来。其实卢千钧年纪与他相差无几,近乎于兄长而非长辈,只不过他当年名声实是太响,花不秋称之为前辈,实是出于尊敬之故。
群豪听他打岔,眼中均露出不满之意。
卢千钧脸上突然现出痛苦之色,花不秋这句话似是问到了他的痛处。群豪见状,均想花不秋八成是要倒霉了,你揭了他的疮疤,他恼羞成怒之下,岂有好果子给你吃?不料卢千钧双手抓住胸前衣襟向两边一扯,“嘶”的一声,衣衫分处,露出里面黑黝黝的胸膛。群豪一怔之下,只听卢千钧道:“你们看。”
群豪一见,登时骇极出声。只见他宽阔的胸膛之上,自颈至腹,上下纵横划着三道尺来长的疤痕,占据了整个胸脯。创处肌肉凸出,早已结成了黑疤,实是触目惊心。卢千钧激动道:“我胸前被西门飞雄划了三剑,失血过多便晕了过去……,后来待我醒转,已是人去峰寒,冷月当空。我当时受伤极重,躺在乱石堆中,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却再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只看到沙石土砾之上,东一滩西一滩的到处是血迹,地上的尸体也已不见,当是已为七大派清理干净。想是我昏倒在乱石堆中,他们却因此没发现我,只以为激斗中我早已掉下了万丈悬崖。我在峰顶将养了几日,待到伤势好转,便也下了山顶。经此一战,我万念俱灰,往日万丈雄心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自觉无脸见人,便觅地而居,二十多年来不过问世事。”
花不秋暗暗点头,心道:“怪不得,原来当年你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而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啦。”
卢千钧道:“泰山一战之后,西门飞雄更得了一个称号。”向花不秋道:“你可知这个称号是什么?”
花不秋肃然起敬,说道:“天下论剑,无出西门!”卢千钧道:“不错,天下论剑,无出西门!是说当年西门飞雄剑法第一,天下论及,再也无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