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静海师范学院!可以啊你!”刘子义举着林逍的那份录取通知书,直冒星星眼。
林逍看到刘子义那副简直要上舌头去/舔的表情,生怕那录取通知书当真遭遇什么不测,急忙把它从对方手中抢救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成绩才是原罪,通知书是无辜的。
前些日子,那万众期待的高考成绩在折磨过全国上下万千考生之后,终于在网站不断的卡顿中公布了出来。林逍也再次不负众望地荣登年级第一,并且以意料之中的好成绩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静海师范学院。
本来以他的成绩要填报首都的学府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林逍在简单地考虑之后,就对他爸妈留了十二个字:
“风沙大,雾霾多,天气冷,我不去!”
学霸的任性,虽然总能把人气得吐血,但也总能让人万分理解。没办法,在如今这个世道上,成绩高,本身就是王道!
刘子义百无聊赖地咬着奶茶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小口吸着。“对了,班级的毕业旅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林逍正在把录取通知书和自己的高中档案袋装进书包里——他和刘子义今天就是回学校来领取他们的档案的,到了两个月后大学开学的时候会需要。
而刘子义口中的毕业旅行这件事,却是从他们班上自从毕业典礼后就一直存在争议的问题。
一想到这个林逍就头疼。他反感的并不是“毕业旅行”这件事情,而是他毕竟身处文科班,在一个女生众多、群雌粥粥的环境里想要迅速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实在是一件很难、很难、很难的事情!
“那个大庆的影视城好玩,我老早就想去了!”
“得了吧,去那个还不如去长安影视基地咧……”
“影视城搁哪哪没有啊?去那个有什么好玩?”
“我觉得静海迪斯尼乐园不错啊!”
“还有那个xxx的主题公园!”
“我想去海边。”
“我想去爬山。”
……………
身为班长的林逍平日里在学习上或是在班级纪律上,都拥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一开始他还会以班长的身份提上一两个小小的建议,但在被女生们嫌弃了无数次之后,林逍顿时觉得班上其他男生的选择真的是无比的明智——
于是他开启了班级群的“消息免打扰”。
其实身为群主的林逍更想开启的是“全员禁言”模式,但是出于对被女生们用私信和语音轰炸至死的担忧,他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这件事就留着让江宁宁她们几个操心去吧。”林逍正了正书包的双肩带,烦躁地挥了挥手:“只要她们不怕头发掉得多,爱怎么搞怎么搞。”
“你可是一班之长啊……”
“那我叫你闭嘴你能乖乖闭上吗?!”
“那肯定不能啊。”刘子义一脸贱笑。
林逍也报之以一笑:“那不就得了……给爷爬!”语毕飞起一脚,把这个损友从自己身边果断踹开。
……………
此时,在图书馆的二楼,两个人正站在窗户边,看着林逍和刘子义相互推搡着走出校门,打打闹闹地一路远去。
观者分别是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是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相貌英俊,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他的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却不是像正常人一样点起来吸,而是把有烟草的那头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
他身边那女子长着一副惊为天人的容颜,戴着眼镜,水晶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偶尔会流露出些许凛冽的光芒。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叶心问道。
马嵬还在不断嚼着嘴里的烟草叶子,思忖片刻后说道:“就今天晚上吧。”
“有把握吗?”
“就算他是教宗,那也是坠了楼后的教宗。在第一道‘殓梦封印’没有打开之前,他的本命灵识,包括他的那些能力,都还处在沉默状态。”马嵬说道:“别忘了我可是自古鬼道第一人,这点小事要能难倒我,那我也别混了。”
洪荒第一,鬼道之祖。
叶心知道马嵬所言非虚:她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能力远比他那不着调的样子要靠谱得多。
“那就拜托你了。”叶心微微点头以示谢意,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嚼着烟草的马嵬说道:“其实……那东西是可以用来吸的……”
马嵬颇为嫌弃地咂了咂嘴,吐掉了嘴里那根已经被自己嚼得不成模样的香烟:“不用嚼的多不带劲啊……话说这烟草叶子什么时候还能用来吸了?凡人花样可真多!”
“是你自己被关得太久了!”
叶心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独留下被戳中了伤心事的马嵬在走廊的穿堂风中凌乱。
2.
“六百五十一、六百五十二、六百五十三……六百九十九、七百……”
林逍口中默数着自己的步数,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区门口“盛世华苑”那四个大金字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反射着门口路灯的光线,看上去随便几步便可以走到。
但从林逍刚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一直到现在,他一步一步清清楚楚地数了七百步,离小区门口却依旧还有着那么一段距离。
半个小时前,林逍在家吃完了晚饭,便想到小区对面的那个公园散步消食。等他在外头兜兜转转了半天后,在回去的路上,他开始发现了古怪。
第一次发现问题是在他过马路的时候。林逍觉得今天的红绿灯格外的不正常,当他走到斑马线正中央的时候,原本的绿灯在只亮了几秒的情况下便十分突兀地闪烁起来,继而变成了红灯。
林逍独自一人站在斑马线的中间,飞驰的车辆在他身前身后飞速地穿梭着,引擎的轰鸣声显得异常的大声,似乎要形成一座音障壁,将他困在马路上。
这个红灯的时间一反常态地长,长到林逍完完整整地听完了两首歌,还看着马路对面红绿灯下方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黑衣的年轻乞丐,慢腾腾地在地上铺开一块大麻布,放上一个讨钱的破碗,然后坐下来拿起一根破竹笛吹了起来。
绿灯终于亮起,林逍翻了翻口袋,找出了一块硬币,过了马路放进那个正在吹笛的乞丐的碗里。当他路过通往小区大门的那个路口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正拿着粉笔在地上写着什么。
林逍静悄悄地绕到他身后一看,本来以为是类似筹款的“诉苦书”,却不料是粉笔下的是一个个奇怪的书符。
林逍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还不到十步路程,忽然间愣住了:
等等……那个写字的人,和那个吹笛的乞丐……长得好像啊!
林逍猛地一回头,写字的青年已经不在原地,只剩下地上的那一连串奇奇怪怪的符号;再把视线移到红绿灯下时,那个吹笛的乞丐却也不见了,连他铺在地上的那块大麻布也不知所终。
周围的环境音忽然变得微弱起来,汽车的飞驰而过的呼啸声、路口摆摊的吆喝声、不远处小区里传来的广场舞的音乐声……无论是什么声音,都在渐渐变小;林逍则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路灯的光线变得昏暗了许多,一阵风吹来,连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淡淡的阴冷似乎在无形中从四面八方悄然涌来。
林逍的神经骤然紧绷,眼看着小区的大门就在不远处,急忙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突然又再次放慢了下来;隐约中,那种不正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逍开始缓缓前行,并且默数自己行走的步数。
他认为人的步伐大小或许会有变化,但路程总是不会变的。
于是林逍慢慢地走着,从一数到了七百,越数下去,他一颗心只觉如堕冰窖。七百步早该让他走到小区大门口了,但他却离他的目的地始终有一段不远的距离。
这是……鬼打墙?!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一向不信上帝不信佛的林逍,此时也忍不住开始考虑起这种关于玄学方面的东西了。头顶的路灯幽幽一闪,把一个奇怪的影子映照在了地上,林逍蓦地停下了脚步,把视线移到了路灯柱上。
一团黑乎乎的物事映入眼帘,那东西在林逍的注视下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随即展开了如夜色般漆黑的羽翼,飞入夜空中。
那是一只乌鸦。
“Excuse?me?!”林逍忽然间笑了出来;尽管现在的场景可能根本就不好笑,甚至可能要哭出点眼泪,才会符合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的表现。
一阵洞箫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和刚才那年轻乞丐所吹出来那种带着锐意的笛音不同,这箫声空灵飘渺,曲调悠长绵软,即便林逍五音不全,也能感受到一个个音符从那箫孔中流出时的柔顺。
路灯彻底熄灭,林逍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绷得紧紧的。透过昏暗的夜色,他看见从小区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把洞箫边走边吹着。
“大哥,你哪位啊?”
林逍故作镇定,右手背在身后,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已经有些无法理解眼前所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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