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宫中太监不时张望,心中暗道:不知是哪个瞎了眼的奴才,竟如此放肆,若是惊了陛下,恐怕连自己都要招来一顿训斥。
“外面怎么回事?”床榻上的人半倚靠着,五十多岁的模样,手中拿着一卷书,说话时双眼却还在紧盯着手中书。
说话之人便是大陈帝国的一代君主,景帝。
“陛下,昨夜大雪,怕是在清扫积雪时发出的声音吧。”在一旁伺候的太监惊出一身冷汗,怕什么来什么,急忙说道:“老奴这就去叮嘱他们小点声。”
转身后的公公轻轻长出口气,迈开碎步向门外走去。眼看就到门口时,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看到总管公公,气喘吁吁的压低声音,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本来有些怒色的脸逐渐变得震惊,待小太监说完,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陛下,墨城有信使来报。”公公说话时,眼睛偷瞄着床榻上皇帝,脑袋里想着各种应变之策。
“墨城?”景帝愣了一下,手中的书一时没有拿稳,掉在腿上,说:“快传。”
“传墨城信使觐见。”
尾音刚落,兵士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房间,距离皇帝还有三丈开外,跪倒在地,说:“末将参加陛下。”
“免礼,你来京都所谓何事,前方是否已经开战?”
“启禀陛下,三日前,燕国敌军意图夜袭墨城,诡计被藤哲将军识破。率领城中四千将士,一举歼灭敌军先锋七千余人,叛军暂退,我军大捷。”
“好,藤哲将军果然不负朕之所托。”景帝听到墨城大捷,自是喜上眉梢。
“陛下,末将随身携带将军手书一封,需显陛下御览。”兵士将怀中的书信掏出,双手呈上。
“快呈上来。”
接过公公递来的书信,景帝急忙撕开,只是看了一页,抬头看了兵士一眼,说:“哦,你辛苦了,先休息一日,明天拿了朕的旨意再回墨城,稍候朕自有赏赐,退下吧。”
“喏。”
“天佑大陈,首战告捷,至此一战便让敌军闻风丧胆。足以证明陛下真乃圣德明君,千古一帝。”
“什么圣德明君,千古一帝,净说些屁话。”景帝瞪了公公一眼。
“陛下教训的是。”本想奉承几句,看到皇帝的脸说变就变,也只能闭口不言。
“李公公,你说朝堂之中,到底谁是忠,谁是奸呢?”
“陛下,您饶了老奴吧。老奴服侍陛下三十余载,兢兢业业,从未想过问朝政啊。”听到皇帝的问话,李公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景帝看着书信,说:“你个老东西,朕只是随便问问,几时说你参与朝政了,起来吧。”
“谢陛下,您可吓死老奴了。”李公公从地上爬起,试探性的说:“老奴觉得,朝堂上的人全都终于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说下去,恕你无罪。”景帝将书信装起,冷眼盯着李公公。
“奴才愚见,众臣政见不和也属常态,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拿征讨燕国来说,有主战有主和,奴才想,只要陛下一道圣旨,众臣还是勠力同心。”李公公每说一个字都异常小心,眼睛的余光偷瞄着皇帝龙颜,生怕说错一句惹得龙颜大怒。
“政见不和必将引发党羽之争啊。”景帝长叹口气,说:“传旨,墨城初战告捷,今日停朝一日,稍候在清苑阁设宴,君臣同庆。”
“喏,老奴这就去传旨。”
“慢。”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三皇子离开京都多久了?”
“陛下,三皇子于昨日晚间归来,前来面圣时,陛下早已安歇。”
“已经回来了?”不知景帝心中所想,沉吟片刻,说:“让他进宫见朕。”
墨城首战告捷的消息很快便在京都不胫而走,上至朝堂众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议论陈国之强大,旗开得胜。而这一小胜,也特意经过加工后,才在坊间流传开来。在战略上,很大程度鼓舞了大陈军民一心的士气。
“儿臣明煦参加陛下。”
“平身吧,赐座。”
帝王之言,便是圣旨。即使是儿子,也不敢丝毫怠慢。
“多谢陛下。儿臣离京这段时间,不知陛下龙体可好。”三皇子萧明煦谢过之后,缓缓坐下。
“好得很呐。”景帝手中翻来覆去的拿着一封书信,是不是迎着光看看,似乎在观察这封信件的隐秘性。
“儿臣听闻墨城一战大胜,陛下似乎并不高兴,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看到父亲的奇异行为,似乎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中。
“哈哈,高兴。首战大捷,杀敌数千,朕岂能不高兴。”很明显,景帝那一声笑并不是发自内心,只听他说道:“朕烦忧的不是战事,烦忧的就是这庙堂之中,烦忧的是在这小小皇城内的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