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接住白衣少年的利剑。
“小子无礼!”夏潭将剑握在手中,一个闪身,剑尖便到了白衣少年的咽喉。
白衣少年此刻满脸不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冷哼一声,把脸侧到一边。
“怀玉!”
伴着一声呼喊,一支飞针携卷着一股真气,推开房门,径直飞向夏潭。
夏潭回剑一挡,清脆的碰撞声后,离夏潭只有一步之遥的白衣少年怀玉,便被人救走。
“两位前辈,刚才怀玉多有失礼,望两位海涵。”
五步木阶之上的正堂外,另一个白衣少年将怀玉护在身后,向夏潭吴哲鞠身赔礼道。
“这少年好俊的身手。”夏潭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这白衣少年能在瞬间救走一人的确不简单。
夏潭拿着利剑捧手道:“敢问这位少侠是何人。”
白衣少年抬头,只见他眉目清秀,额中点有一枚泪状红印。鼻梁高挺,打扮与先前的白衣少年怀玉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身材比起怀玉来显得清瘦些。
“两位前辈,在下李怀歌,这位是我弟弟李怀玉。”
“百草渡穴仙人可是你们的师傅?”吴哲靠近前来问了句。
“正是,敢问老先生是何人?”李怀歌问道。
“老朽是吴哲,是他的师兄。”吴哲回道。
“额,原来是师伯到了。”李怀歌连忙下了楼梯,来到吴哲跟前,稽首道:“弟子怀歌拜见师伯。”
“哦……”吴哲接着怀歌双手道:“乖,怀歌,你们师傅呢?”
“老贼!你还敢提我师傅!”立在台阶上的怀玉又骂了一句。
怀歌回头轻语道:“怀玉,不得无礼。”
“我……”怀玉依旧一脸委屈,他气愤地切齿,做出稽首姿势,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声:“师伯。”
吴哲看出来此处的气氛不对,便急忙问道:“怀歌,怀玉,你们的师傅呢?”
“两位请随我到内堂,我们慢慢详谈。”李怀歌将两人带进内堂。
奉上香茶。
“不知这位前辈是何人?”李怀歌将茶杯递到夏潭面前,问了一句。
“这位是青璇剑宗门主夏渊之胞弟夏潭。”吴哲介绍道。
“额,原来是夏潭先生,失敬失敬。”
“怀歌少侠客气了。”夏潭端着茶杯客套道。
“夏先生,我的剑你可愿还我?”李怀玉坐在主座右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夏潭的座位,因为夏潭缴了他的逐月剑,就斜放在茶桌边上。
“自当归还。”说罢,夏潭两指一挑,便把剑推到了李怀玉面前,李怀玉起身接剑,再次入座时,剑已经回鞘。
“师伯,家师已于三年前过世了。”
怀歌回到主座上,对吴哲说道。
吴哲一惊道:“这……这怎么可能?他的道法医术如此之高,怎么会……”
“五年前,红桦山下恶瘟肆虐,师傅为救山下百姓,强行冲破结界阵法,导致元灵溃散,熬了两年便过世了。”
五年前,红桦山雨夜。
结界阵法出口处,怀歌怀玉跪在吴北曲面前,苦苦哀求:“师傅,你不能出结界。”
吴北曲虽双耳听不见,但却能读唇语,他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将两位弟子扶起来:“怀歌,怀玉,山下恶疫古怪,百姓危在旦夕,我若不去他们便都得死。”
“可是师傅,这结界阵法是师尊设的,你一但出去必然……”怀玉没将那个词说出口。
“元灵溃散嘛,为师知道。”吴北曲对于这个结局显得很淡然:“为师已经百余岁了,相比世人来说师傅已经赚了,为师年轻时,争强好胜,不懂真正的医者之道,被封于此这些年,我才真的悟道。”吴北曲将两弟子的手和自己的手拉在一起:“为医悬壶济世,不可高傲,不可目中无人,一定要谦卑怜悯,无论病人是何身份,帝王也好,乞丐也罢,都要一视同仁,尽心尽职。”
“师傅!”李怀歌轻唤一声,似乎有所感悟。
“这次,山下恶疫甚为奇怪,为师一向对疑难杂症颇感兴趣,当年我和我师兄比试,我确实是输了。”吴北曲嘴角一扬,自嘲道:“若这次我能解决到山下恶疫,我定要让他知道,我是能赢他的。”
“师傅!”李怀玉有些着急:“你别去啊!”
说着他伸手要去扯住师傅的衣服。
“哼哼……”吴北曲哼哼一笑,然后右手一挥,一道掌风,封住了怀歌怀玉的四肢筋脉。
“这叫风里针,等为师回来再来教你们,你们的穴道会在天亮前解开的。”
吴北曲把手中的油纸伞,递到怀玉半举的手中,把他的手指捏成拳头:“待会会下雨,为师把伞留给你们,若是稍感风寒,你们自行煎药便是了。”
说罢,吴北曲转身向结界出口走去,当他到出山口时,地面上闪出一个橘黄光泽的阵法,阵法内,符文波动,八道细微的电光涌起,汇集到了空中,击在吴北曲身上。
吴北曲苍老的身体,在一道道电光中,缓缓走出了出山口,消失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