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摔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盏。
那人虽料到阁老的习惯,条件反射般躲了一下,但还是很自觉的跪了回去,继续哆哆嗦嗦道:“阁老饶命,是金羚羽,我们遇到了金羚羽!”
“什么?”听到“金羚羽”三个字,苏暗端一时也愣住了,原本凶狠的眼眸之中硬生生刻进了几分惧意。
“回阁老,确实是金羚羽,我们刚走到宫门前,正准备杀进去,就撞上了金羚羽,不会有错的,属下这条腿,差点就废了。”那人说话间,将自己受伤的腿往前挪了挪,一把掀开随身的衣甲,血肉模糊的肱骨,顿时映入眼帘。
虽是血流如注,但仍可见金羚羽留下的细致的,密密麻麻的孔洞,确是金羚羽所伤。
金羚羽在花樱山?这么多年了,金羚羽竟然,重见天日了!
苏暗端的拳头下意识沉沉敲在椅侧,他二话不说,起身就离开了正殿,也不管面前缺胳膊少腿的精甲们,自顾自的走了。在他走之后,原先坐下的那把椅子轰然倒塌,碎成一地粉末,将原先刚松一口气的精甲兄弟,又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脸上全是惊恐。
金羚羽,金羚羽,这真不是一个善茬。
仙泽大地的仙泽名榜上,除了名家榜,名士榜,还有名-器榜。
这金羚羽,就是千百年来,始终位列第一的名-器榜首之物。
普通人,怕是光听见它的名声,就可以吓得三魂七魂丢了一半。这名-器名声如此之大,除了功用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残忍。
穿心蚀骨,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说,在烟雨阁称霸仙泽之前,仙泽之主就是凭借金羚羽震慑四方,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于什么原因,金羚羽竟然突然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烟雨阁才有机会后起作秀,领导仙泽。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苏暗端得赶紧去藏书经的地方找找,有没有能对付金羚羽的办法。
吕裳静卧了一阵儿,突然觉得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四围的刺客应该已经杀进宫里了,可此刻,她却并没有察觉到多余的动静。而且,好像在一瞬之间,原先充盈四周的杀气,也一并消失了,这让她感到奇怪。但奈于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能始终保持原先的状态,暗暗的用气息试探四周。
危险!她嗅到了一个很危险的气息,几乎就在她跟前。
“咻!!!”
瞬间,三枚银针靠在骆烈的脖子上,软软的银针,此刻,却如同生铁般,充满肃杀之气。
吕裳从原先朝里侧卧转为朝外,手里的银针贴近骆烈脖颈处的穴位,只消毫厘,就可以取人性命。她在黑暗中,依然瞪着一双眼,厉声问身前的人:“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虽然能明显感受到来人的气场强烈,绝对不是一般的精甲,但奇怪的是,也不像是南烟门的人。
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被吓住,他微抿嘴唇,没有急着回话,反而右手的食、中两指微微向身后一挺,将房间里的烛火重新引燃。房间亮堂起来的时候,他也自顾自的坐到了床沿上。
吕裳察觉,他之前一动不动,根本不是因为被吓到了,而是,根本没拿自己手里的银针当回事。
她的银针一直随着来人的动作,持续贴着脖子,看到他始终不说话,心里不免还加重了一些忐忑。
要毫无动静的消灭宫门外接近半百的人,此人定是不简单,若他不是有通天的本事,那他只能是南烟门自己的人。
吕裳极力调整自己的语气,喝道:“说,你到底是不是南烟门派来的?”
“看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来人幽幽道。
“你说什么?”
“我是骆烈。”骆烈淡然道。
“骆烈?仙泽名士榜排名第一的骆烈?就你?”吕裳听到骆烈两个字的时候,心不禁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平静,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说你是骆烈,怎么证明?还有,夜闯碎翡宫,可不像是仙泽名士榜首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我确是骆烈,信不信随你,今日救你,实乃托家兄之言,你既无碍,我便不打扰了。告辞!”骆烈一脱手,反躲过吕裳一直没松手的银针,利利落落的站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走。
正走至门前,却突然整个人被吕裳一伸手拦在了身前。
骆烈惊诧间,吕裳道:“你说你托家兄之言,是谁?”
骆烈一咧嘴,俯身凑到吕裳额前,戏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再说,你这样阻拦,难道堂堂碎翡宫幼宫女,是想让在下留宿在碎翡宫内不成?”骆烈一脸的意味深长。
也不知怎的,吕裳这个千年顽石,竟然一瞬间因为这句玩笑话,有点脸红心跳,便魔怔般让开了原本挡住的道路,只依然冷着一张脸,背对来人,幽幽道:“你以为碎翡宫,是这么好来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