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子 第13章 扎根瑶楼生财有道（2）

    败酱便试探领头的那个鲁官道：“你真要将这些丫头打发出去？”

    败酱平时光顾瑶楼得紧，跟大部分鲁官，也有交情。不说多深，但起码清楚为人。他眼前领头的这个鲁官，平时为人还算可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做事没个主意，手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照他现在这神情，估摸着，要打发丫头的主意，也不真是他想出来的。

    果然，那领头鲁官支支吾吾道：“若……若不如此，这瑶楼数千伙计，难道跟着流落街头吗？”

    虽是反问，但却有着询问的语气，败酱大概清楚了。

    眼见那莽汉一群人又要来拉扯丫头们，败酱正色道：“若我能让瑶楼起死回生，不受钱婆逃走损失之影响，你可愿意放过这些丫头们？”

    败酱知道，虽有正道，但却难走，山盗毕竟是山盗，若此时救了，他们私下里往来，还是不妥。

    他又继续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朝廷如今，正忌惮北边的山盗，是什么心思，你也能揣摩出七八分，若是真闹到官府去了，你觉得官府能向着谁？到时，你连这鲁官都不能保，活脱脱受了连累，又怪谁？”

    话说得如此清楚，怎么做就显而易见了。

    那领头鲁官突然清醒，回道：“若能营生，她们留下，自然最好。”但又犹豫道：“只是，你说能让瑶楼起死回生，我怎么相信你？”

    败酱轻轻摇扇，故作轻松道：“你可以不相信，把丫头们交出去试试，看官府走不走正道。”

    领头鲁官一听，心里一咯噔。素来没主意的他，此刻，其实早已深信这位小京公子的话，不愿转卖丫头们了。破釜沉舟一试，他轻声吩咐一个面色稍不善的鲁官，便见獐耳走到那群莽汉前，毫不客气的辇客。他此时对那群莽汉说道：“你们都听到了，既然身契我还未交予你手上，这次交易便作罢，你们走吧！”

    那群莽汉中有不服气的，预备动拳头，獐耳警告了一句报官以后，领头的只愤恨捏拳，私下阻拦了弟兄闹事，然后摔门，离开了瑶楼。

    但仍有警告传进瑶楼之中，话道：“小京公子好是威风，我圆轮记住了，来日方长！你可等好了！”

    前脚圆轮一行人刚走，这边领头鲁官正要拉着小京公子问话的时候，他却早已先拉着老相好夜落金钱，不知不觉溜着上楼了。

    乌桕无奈，但想着人始终在瑶楼中，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忙招呼原本惊恐的姑娘们收拾收拾，央人先关上瑶楼大门。

    此时的瑶楼，拿不出钱来招呼客人。

    做生意嘛，既能赚钱，那也是需要花钱的，女子脂粉、茶米油盐、酒坛杯盏……哪里不需要开销？

    话说那钱婆也真是狠毒啊，搜刮得分文不剩，若不是平时姑娘们藏个彩头，还不定能混口饭吃呢！

    败酱一屁股坐下来后，赶紧招呼老相好道：“快快快！我要沐浴，帮我收拾件衣裳出来。”

    夜落金钱闻言，贴心的叫了鲁子换热水，又拾缀了一件华服，放于屏风上备用，接着便准备来替败酱更衣。

    刚伸手到衣领处，便迅速被小京公子叫停，败酱憨憨一笑道：“无碍无碍，我自来便是，你且把自己收拾收拾，小包裹中的东西拿出来归置归置，不用管我了。”说话间，便自己溜着，进了一旁的洗浴间，反锁上门帘，脱了衣裳，泡上。

    舒服！

    说起来，他此来，也不是为了泡澡来的，只是如今天气燥热，刚刚吓唬山盗圆轮那一伙人的时候，私下里早已汗如雨下，加上丫头们在他身上啼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有洁癖的好伐。

    等他悠悠然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眼前一亮。

    这小娘子平时样貌就馋人，如今精心捯饬一番之后，更是国色天香，惊艳绝伦。

    败酱咽了咽口水。

    夜落金钱此刻，已然躺上卧榻，用手扶额，眼含妩媚，玉-肌尽展，不消说，是误会了。

    败酱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支支吾吾道：“呃……那个，老相好，我没有这个意思。”

    夜落金钱暗送秋波，婉转道：“小京公子，你是不是不行？”

    败酱苦笑，自觉捎上衣裳，盖上老相好，但因是礼貌掩面递过去的衣裳，胡乱一盖，却并未起作用，他便只能说道：“你快些自己穿上，坐过来，我们好想想怎么让瑶楼活过来。”

    听话如此，老相好突然惊道：“你不知该怎么做？”这比之前贴心帮她盖衣裳还有用，她连忙穿好之后坐到败酱对面，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败酱，焦急说道：“小京公子若是不知作何，那岂不是骗了鲁官，这之后可怎么办？”

    败酱大气安慰道：“这怕什么，那乌桕心里也没个主意，既然回绝了，还能把那群山盗找回来不成？别担心。只是，确实得想个法子……你有什么法子吗？”他随意问老相好。

    夜落金钱摇摇头，她只能想到逃走了。

    “唉~你可真好看……”败酱一只手玩弄着老相好的一缕碎发，一只手撑着桌子愁眉不展道。

    其实，瑶楼若是还像从前那般出名，也不至于开不下去。到时不免有挥金如土之士，单是热闹一回，便可保瑶楼恢复一层气色。

    可是怎样才能让瑶楼再热闹一回呢？

    营销！

    对，营销！

    败酱以前就是做私人教练的，也算是接触了半个娱乐圈的人，她懂那些为人所趋之若鹜的营销技巧。或者，就算不懂，也见过猪跑。

    败酱思前想后，勾勾画画一夜之后，次日，将全体瑶楼女子，都叫到了大堂里，跟乌桕说，要给他一个交代。

    所有人半信半疑，但也都规规矩矩的来了。

    谁让他是小京公子呢！

    瑶楼落败的这三年，几乎只有他一个人风雨无阻的来消费，是尊贵的上帝呢！

    败酱今日来，还带着一个侍女，是自己的近婢，叫小翡。平日自己来瑶楼潇洒，自然不能带着小翡，今日忙正事，便同意她跟着来了。

    败酱走上大堂正中的竹台，婢女小翡捧着一份文贴，紧跟其后。

    “咳……各位，肃静。”

    小京公子咳嗽一声，忙有姑娘互相提醒，皆认真的盯着他的后续。

    早先，鲁官乌桕已经根据他的吩咐，依照一份排位图，将瑶楼女子们分列排好。从他的视线望下去，一列足足挤了五十人，如下饺子般排了二十余列，是有上千人不错。

    败酱皱了皱眉，捡拾了几张专案上堆砌的宣纸，向中间一裹，举到嘴边，喊道：“诸位，瑶楼托我起死回生，我做不到万无一失，但……”为防止吵闹，他先入为主的又加高了分贝，淹没那些窃窃私语的怀疑声，道：“但是，你们若愿意跟我冒一次险，成事后，瑶楼必然东山再起，辉煌无比！”

    这几声，败酱几乎喝尽全部力道和势力。

    原则上，不能先泄了势气。

    正在他担忧的瞬间，台下老相好带头叫好“既然是破釜沉舟一战，我们愿意相信小京公子，请小京公子明示。”

    众女子齐喊：“我们愿意相信小京公子，还请小京公子明示！”

    败酱一颗挂着的心落地，从小翡手里拿过那份文贴，开始介绍自己的策划案。

    “我有意打造一个可以风靡全城的美娘团体，作为偶像，哦不，作为美娘组合，届时可以让世人追随，以致其不吝钱财的投资瑶楼……”

    有人好奇道：“可如今，瑶楼来客寥寥无几，谁会看呢？”

    “不用着急，这美娘组合的第一阶段，我们不谈其他，只专注本身，我要你们有能成为美娘组合成员的本事。”

    又有人发问道：“何为专注本身？”

    “这便是我今日请所有人到场的主要目的。在我身旁专案上堆砌的，是所有人的身契，和一份新的合约，今日，我便将你们的身契，全部换成新的合约，从此以后，身契雪藏，只要你们遵从合约安排，便不会有人再拿出身契来。”

    “身契？合约？”一些女子窃窃私语。

    “咳咳……至于新合约之中的内容，小翡，你来。”说话间，他自己坐上专案旁的椅子上，吩咐小翡安排后面的事情。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鲁官们，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忧心那一桌子的身契，随时做好了上去保护它们的准备。

    小翡接过合约，翻开，走上前复述。

    “《养成204》合约具体内容

    壹——全体瑶楼女子自愿参与，不逼迫，不强制，不参与者，继续保留身契使用权；

    贰——本合约最终只能筛选出二十四位美娘子，其中十二位文娘，十二位武娘，选拔标准不一样，是文是武，能文还是能武，请诸位酌情考虑，再做选择；

    叁——被筛选出去的美娘子，其本身自动恢复身契使用，已经签订的合约自落榜日起，视为作废；

    肆——自合约签订之日起，养成以前，全封闭管理，美娘子们不得私自外出，需专心训练；

    ……

    壹佰——视为任何情况的违约，皆采取非常手段处理，望各位珍重；

    一百零一——养成的二十四位美娘，将来共同且平均享有瑶楼日常一半的收益。

    综上所述，若是有力且有心成为二十四之一的美娘，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小翡复述完合约内容以后，有不少女子询问细浅，败酱便多匀了他们一些时间解决。

    小翡在自己跟前多年，自然能快速理解合约内容，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太白话了一些。况且多数女子，也并不是样样精通，光是识字都有困难的，大有人在。

    这中间，乌桕担忧的上来询问了一遍“真的可行吗？那需要多久？往后开销如何安排？”

    败酱倒也不想多废话，只敷衍道：“鲁官不比担心，瑶楼真吃不了了，还有我小京公子的府邸，你们若是诚心希望瑶楼好，在这个时候，多帮扶一点这些姑娘，到头来，对自己也好。”

    “是。”那鲁官乌桕光是听了前半句，便已经安心了。

    白吃谁不干？

    他复又点了鲁官乌桕身边的獐耳等人，去分发新的合约。若是不懂的，先询问小翡之后，再自行选择。

    一顿人性化整顿持续了整整一天，到夜里，那一千余女子才总算完全处理妥帖，填好了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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