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群人正讨论着空降二来的孟警官,警局里却突然响起了警报,一大伙人从这群闲聊的人前赶出去,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这些人都不明所以的盯着随后扶着脑袋走出来的伢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明所以的小路听见动静也凑在门口看,正巧碰见了走进来的孟孟,孟孟看见他的时候手里轻微紧了紧,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伢子审理的凶杀案出了意外,嫌疑人自己逃出去了。”
“啊???”小路惊讶的张开了嘴:“那人什么来头啊,直接逃出去了?”
“也没什么来头,人家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一个拦住的都没有~”
“那这就是单纯管理疏忽了,害,抓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路转头一想,不是从内部瓦解的恶势力都只是屠龙刀下的人头而已,早晚都有被收拾的一天,不差他出去蹦跶一时半刻。
“对了这两天谈论你事儿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你的身份可靠吗?水这个年纪就当上副局长的呀,上面也太高调了吧?况且你这办公室,就差把天皇老子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小路突然问孟孟。
外边儿的风言风语确实不可观,明里,大家都知道孟孟是上面空降的大官,小路过去当助理的,可局子里有什么大官比局长还大,若是真有也能说通,可坏就坏在,这上面给的身份是副局长,好家伙,你不说有猫腻人家都以为你是傻子,副局长规制能有局长高?
“这你就不懂了,不高调一点能进去吗?”说话间,孟孟熟练的把手伸进小路案前一个抽屉夹层,鼓捣了一阵儿,一个粉包被他用两个指头挑出来,孟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还来?这玩意儿对我没用的,你死心吧!”说着,他直接将那份特效调制的迷药扔进了垃圾桶里。
小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这样扔了。
“你说说你,哪儿来那么多渠道搞这种东西,我倒开始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孟孟开玩笑。
小路一脸黑线的坐下来,也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锤子兵还是锤子兵,白折腾!
“你说什么?”孟孟有些没听清楚小路的嘀咕。
手到擒来的逃犯为何光明正大离开戒备森严的警局?
象征正义的警察局是否已经成为藏污纳垢的最佳地点?
一直被蒙蔽的公众能不能得到一个象征正义的解决办法和正面答复?
......
一大早,警察局就被一系列连环夺命问包围。
经过昨天的舆论发酵,早晨的刑警队已经不能从正门进入,来上班不是被告知先行回去,就是通过车道再进去,密密麻麻的除了媒体,还有不少要来讨公道的群众。
这些人大多是昨天凶杀案现场的当事人,有的抹着眼泪要精神损失费,有的东西砸了闹到警局要赔偿,五花八门的,就差把“讹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马路缩回悄悄探在窗帘地下的脑袋,看着身后的孟孟:“你准备好了吗?”
孟孟两手一伸:“瞅瞅,够不够?”
小路点头:“够是够了,但还不够惨,你等着~”
话还没说完,马路就冲出了办公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孟孟面前一亮,就准备上手。
“欸~你等等,这什么东西就往我头上弄?”孟孟躲过小路的手。
马路连连摆摆手:“别呀,好东西,你坐下来。”
孟孟虽然抗拒,但也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还真就坐了下来,任由小路胡乱捯饬。
这马路一兴奋,翻山蹈海一阵之后,一个三巡落魄汉出现在了面前。
像是好几天都没洗过的油头下,连眼镜框都泛着那么一点的油光,专门蓄起来的胡须,一天没喝水干裂的嘴唇,处处都透露这一个惨字,恐怖如斯!
要说这是警局小院大爷都没人信,活脱脱一个给你自由过了火的流浪汉。
孟孟无语:“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马路摇摇头:“夸张?说实话,还不够,他们要看的就是你有多惨,你越惨,他们能说的话越少,舆论也更偏向对我们有利的地方,你想想刑警队的以后,可不是一直要顶着一个‘办事不利’招牌的。”
马路突然觉得这一块儿,自己特别有发言权,上学的时候,在贴吧里混案情分析排行榜的时候,他就常常塑造一个普通流浪汉的形象,这些人几乎是整座城市最底层的人,最可怜也最“可恨”。
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哪怕你愿意找点工作,去工厂,做小工,都能坚持活下去,何至于流落街头乞讨呢?说白了,就是惫堕。
心想着伸手要钱,这世界上总有同情心泛滥的人,侥幸和得来之易,把他们不断的抛进等着馅饼的陷阱。
这些人,其实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热血和坚毅,他们似一张白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纯恶”,他们没有牵挂,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事,完全没有道德约束。
确实,都到了这个地步,但凡有一点约束,也不止于此。
所以,孟孟最好落魄得公众不能将他和一个雷厉风行的副局长并谈,才能
在警局甩锅的同时,还能把自己送进监狱。
闲谈间,刘警官从门外走了进来,三人寒暄几句,刘警官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说实话,除了獠牙来电那次,他也从未见过刘警官有其他失礼数的时候,他就像是一棵无怨无悔的胡杨树,满脸欣慰的注视着一切,掌控着一切,马路觉得,自己有时候甚至看不懂他,特别是在医院合同那事之后,他总觉得刘警官才是那只出其不意,果断精明的狼。
刘雨:“都准备好了吧?”
孟孟:“是!”小路也跟着点头,顺便把手里的小瓶洗洁精藏了藏。
刘雨轻叩办公室的玻璃门,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两位衣着严肃的警官,两人对孟孟一点头,随后拷上了他,将他带了出去。
小路本来也准备跟着出去看看情况,刘警官却随手将办公室门轻声合上,示意他坐下聊聊。
刘雨:“这件事你不用掺和了,离得越远越好。”
小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大概也知道刘队是什么意思:“您是怕我会坏事?还是怕我阻拦他进去?”
刘队漠然不说话,而是转过头盯着孟孟桌子上的水杯,过了好久才开口:“有些事,你不必去做。”
说完,他腾的起身,也没有再继续说其他事情,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小路一个人在身后喊:“我会遵守的,您不用担心!”
虽然是好话,但小路的语气却并不是十分温和。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刘队,从那天起,就有了一丁点的看法,这些看法并不足以让两人兵戈相向,但是,却始终阻拦着他对刘队的判断。
他自己不是经验老道的老油条,一个初出职场热爱悬疑大片儿的热血青年,面对一切,总归是有三分自己的倔强。
这也是他从未说出自己见过獠牙,也怀疑真正的獠牙并未自首的原因。
有的时候,恶一定是恶,但善,却不一定是善。
有太多东西,蒙着一块轻纱,刘队的那只手背后,究竟有什么?事情还要从最初的9233查起,他决定了,不能再等了,就是今晚,孟孟走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去趟档案室。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去一趟幸福里。
老张走的时候,除了一个在国外念书的儿子,并未有其他亲属联系,而在国外读书的儿子,也提前托付给了南队,每个月照例转账给他,所以他不回国,也就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
幸福里是重庆这一带的老街道了,虽然老,但却并不便宜。
据说,这幸福里的修建,和一位上海商贾有关。
当年,重庆一度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位于上海的商贾逆行来到幸福里,二话不说,以其卓绝的商业眼光开始开发商业街,那正是战时啊,头上是不是就可能落导弹,他也算是赌了命。
因为是上海人,本身受夜上海文化熏陶,这幸福里建造出来,也有那么几分上海老式钟楼群的样子,外乡人来此依恋一下家乡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条商业街开发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成了老日本潇洒快活的地方,有的军机处甚至直接驻扎在这里,白天杀人快活,晚上吃肉快活。
这中间,也有无数的名伶被拉出来陪着军大爷们快活,老张的生母杨氏,就是其中一个。
杨氏当年是魔都脚下数一数二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唱花旦,以长生殿最为叫好。平顺的时候,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不平的时候呢,算是没落了,京剧不敢唱了,便唱歌,唱新时代的歌,也唱三教九流的艳歌。
后来辱没彻底进了楼馆给军大爷们唱歌,反正唱一唱歌而已,热血的事儿都教给学生们去吧,她觉得自己已然毁了,从放下珍馐碧藏的那一刻开始。
这都是老早的事情了,小路也是进了刑警队之后听同事们八卦,才知道原来赫赫有名的珍珠,就是老张的生母杨氏,这搞得他好长一段时间对老张另眼相看,崇拜极了。
但老张平素就是个很佛系的人,不争不抢,什么也不说,他也不好八卦到他的头上去,所以也就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但现在老张走了,他没有八卦的心,只是想要去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
有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也值得去做。
小路是个实实在在的网迷,大部分时间都会蹲守在网络里准备时刻进取最新的消息,也是因为如此,他在很早之前就关注了一个人迹罕至的网站。
那个网站几乎没有什么客流量,这直接可以从网站的数据和没有投放任何广告看得出来。
这是一个以高精尖队伍探秘奇案的爱好者聚集的网站,光是看马甲,他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要拿他们的分析去和外边儿的大牛比,那是一篇杀一个,丝毫不带手软的。
这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开设的一个网页啊!如果不是那天在弹窗里意外发现,他可能还在那些人云亦云的贴吧里跟人解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什么东西,但找到自己的新天地了,他就再也没有回去看那些傻缺,不厌其烦的跟他们解释了。
俗世千百问,抵不住一个小白啊!
这网站是以论坛的形式开展的,打开网址,就有许多案件的标签,随意打开一个,最叫好的一个观点平铺直叙的讲述关于那件案子的一切信息,万一没有涉及到的,就有好心人在后续的说明贴里添加,其实大意上,就是一个环境干净的论坛,但更高效,更精华。
没有糟粕。
来的人,都有能耐,不会说废话。
小路关注了许久,那些分析者,就好像亲历案件一样,入木三分的讲解一切,无论是什么事,都能让看的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其中,排行在首位的,就是28年前的9233连环杀人案,被冠以千古绝案的9233案。
小路甚至觉得,不是他偶然间发现了这个网站,更像是,这个网站,选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