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灿阳在纳斯国际酒店工作两个月了,今天是她渡过试用期、转正的日子。
其实转正只是形式上走个过场:象征性地写份申请书、答一份模板化的考卷、部长代表性地谈个话,当然,还是有一件有意义的事——工资加多600元!可即便是加了600元,一个月3300元的工资还是少得可怜。
今天值夜班,深夜零点,郭灿阳连打着哈欠走进了酒店大厅,她是这家酒店的前厅服务员。
一天三班倒的工作,灿阳最不喜欢上的正是这个0:00到8:00点的夜班。特别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最难熬!即使什么事没有,还一定得干耗着。不能打盹、不能讲私人电话、不能闲聊……总之,除了跟工作有关的事,什么也不能。
如果说夜班还有什么福利,那就是可以偷偷地稍坐一会,但客人一到前厅,就得马上起立、精神抖擞、面带微笑地迎接每一位客人,甚至接听每一个电话时,也必须起立——这就是“服务态度”。
准确地说,郭灿阳除了不喜欢上夜班,在这里,她什么班都不喜欢上。
纳斯国际酒店是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经营着近300间高雅的客房、可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宴会厅、可满足各类会议需求的大小型会议室,KTV、室内游泳馆、保龄球馆、健身房等等一应俱全。
酒店这座22层高的建筑,外观时尚大气、气势恢弘,巨幅墙体的外立面砌出一道道白色纵横的墙体,不规则地交错在一扇扇大幅的玻璃窗周边;分开来看像是一个个放大的、夸张的窗框;从整体一看,又像是一个大大的、不规则的“回”字几何体。
当郭灿阳第一天进入酒店工作时,站在路边仰望这座大楼时,一语中的:这座建筑好像一座迷宫!
纳斯国际酒店座落于中国最南端的一线城市的中心,这里,也是金融中心,在这一片直入云天的高楼中,驻扎着各大上市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
已是深夜,任凭这座城市如何繁华、这一片商业如何发达、如何多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水马龙,此刻,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酒店外墙上高高悬挂的“纳斯国际酒店”霓虹灯依旧闪亮地照耀着夜空。
酒店今晚值班的安保员阿豪,因为这夜色宁静,人也放松了下来,趁机躲在一楼的消防通道边——一个堆放杂物储藏室中,虚掩上门,打起了盹。
酒店一楼的大厅,轻轻流淌的背景音乐已关掉,寂静一片,只是依然灯火通明,仿佛在为每一位可能深夜归来的客人守侯着。
这个大厅——郭灿阳工作的地方,层高12米、足有上千平方,在各种灯光映衬下熠熠生辉,地面光可鉴人;大理石墙面上装饰着巨幅抽像画的背景墙;一切看上去都如此富丽堂皇、高贵典雅。但这些都与郭灿阳无关,只有摆在大厅一侧——那套看上去软软的、舒适的大沙发——是上夜班的她无数次想躺上去、却又从来没敢碰过的。
她只能站在那个长长的大理石吧台后面,笑脸相迎每一位来客,做着繁琐而又乏味的工作,领着一份微薄的薪水。
二十二岁的郭灿阳刚刚大学毕业,都说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就等同于失业,对于这个根本不入流的大学毕业生郭灿阳来说,总归是有了一份工作,能自食其力。因此,能进入纳斯国际酒店工作,也强于她的很多同学了。
郭灿阳瘦高的个儿,五官标致,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神气灵动,即使身穿一套与她的气质毫不相搭的酒店制服,也难以掩盖她身上的青春活力。
只是,这年头长像标致的女孩儿一抓一大把,很多的人拼得是父母,比的是气质。而很多所谓的气质,指的是从头到脚用名牌包裹出来的“身份”。郭灿阳出身平凡,家里能勉强让她上完大学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她的父母正盼着灿阳每月都能回报给家里一些钱呢。
因此,在离开学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同学们都还在对工作挑三拣四的时候,她就急着做了一份并不满意的工作。
郭灿阳也了解过,她所在的城市,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市场工资也就在三千元上下徘徊,况且她还毕业于一所不入流的学校,毫无工作经验。所以这份不喜欢的工作她也只能先做着。
可就是这份心不甘情不愿的工作,也是在曾良的帮助下才得到的。
郭灿阳的邻居曾良是她一出生就认识的,比她大两岁,成绩比她好,从小就喜欢跟在曾良屁股后面,从小到大一直叫他哥。这个曾良,人如其名——“真良”,但绝对不是“真娘”,只对郭灿阳这个小妹格外地好脾气,从小没少被她欺负,也一直让着她,任她撒娇任她闹。
曾良大学毕业后,偏偏选择了这个门槛低、很多人都不愿意从事的酒店服务行业,不过勤奋又有耐心的他还真的挺适合这里的工作。现在,他已经在纳斯国际酒店工作两年了,在半年前,申请调去了销售部。
两个月前曾良说服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邻家小妹郭灿阳成为了酒店的同事。
“哥,当初就是信了你的话,说在这儿上班能实现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去世界各地,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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