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喊气吐丹田,可谓声若洪钟,瞬间震断了许多不着边际的想象。尤其是王氏魂魄回体,仿佛一下子便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王氏首先拍案怒道:“二弟这是为何?”
有人忙打圆场道:“家主说的对,肖氏女数典忘祖,禽兽不如,的确该死。我看宜立行处置,不可拖延。不如就装上大石,沉塘吧……另外,寒碧庄也要充公,毕竟本来就是魏府祖产,还是要趁早收回才好。”
众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完颜昭,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就在一片附和声之中,魏纪突然插进去,清清楚楚地问了一句。
四周顿时一片沉寂。
片刻后,王氏第一个站起来,厉声道:“魏纪,你发什么疯?”
他却遥指着微澜道:“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她。可她却是一脸暮色地看着窗外,眸中还依稀含着水光,一如清晨薄雾中的冰河:“怎么你们不信吗?完颜昭已死,而且是我亲自动的手。我为报家仇,忍辱负重,最后终于手刃仇人。这样的喜事,难道你们不该恭贺我吗?”
“你,这不可能。”梅雪率先回过神,她颤巍巍地指着微澜,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微澜怒极反笑,几乎瞬时便泪如泉涌。
时近黄昏,院中倏起了大风,窗棂因猛的被掀开一扇。刹那间狂风如鼓,将她长发瞬间扬起。她目中如有火光,盯着梅雪一字一句道:“你竟还敢说不可能。当日若非我杀了完颜昭,以致金营大乱,你怎么可能趁乱逃出。你本该感激涕零,在乡野中安稳度日,怎么还有脸来我面前叫嚣。果然汝父无耻,而其女尤甚。”
梅雪被她一番抢白说的面红耳赤,俄而因她言及父亲,不由崩溃大哭起来。
众人惊骇莫名,以至于一个老者扑通一声,竟直接栽倒晕了过去。
王氏因抖起一身的肥肉,奋力踱到微澜身边道:“反了,反了。你,你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微澜看着她,语气轻蔑无比:“尔等也不过是红口白牙,又凭什么言之凿凿?”
王氏没想到她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而且我有证据。完颜昭之死,你们只要有心去打听,就会知道我所言不虚。另外,我身边尚有手书一封,可证清白。”她终于朗声说道。
魏纪正看着她。
她不由嫣然一笑,霎时间犹如春花绽放:“但是此信绝密,只有魏氏家主一人,可以阅览。”
苏锦姝整整等了一日,终于在晚间被人请进了西花厅。燕草一直视如生命的黑匣也终于被魏纪亲手打开。
微澜因呈上书信,回忆道:“当日我与一夫人偶遇,她因与夫君偷袭金营,不想却意外救了我。我们一路结伴行至应天府,她方才与我告别。知我要前往临安府投亲,是以应我所求,特意留下书信。”
魏纪小心拆开信件。
微澜因悄悄补充了一句道:“她的夫家,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