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窗户均匀的洒在男人身上,在双眼前一抹黑带的装点下,整个人显得有些冷若寒霜。
只是再如何清冷的形象,此时在湘妃眼中他都是那个念想了许久可念不可及的人,就像是神,这么突然的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干净的不沾染一丝尘埃。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男人疏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湘妃此刻心里幻想的一切美好。
“那我该在哪里,皇宫里守着那偌大的宫殿然后像是入了魔一样的去想你?”
“你是皇上的嫔妃自然应该在皇宫里享受荣华。”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湘妃兹是屏蔽了顾筹的话,兀自走上前开始关心起顾筹的身子,只是她上前一步顾筹就往后退一步,到最后干脆转身去了厨房任由湘妃在后面追着。就像十年前的样子,赵洛也是这么屁颠屁颠的跟在顾筹的后面,才不管顾筹理不理会自己。
“顾筹哥,你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左右厚脸皮惯了,湘妃才不管顾筹回不回就跟着进了厨房。
“少将军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许是被湘妃问的不耐烦了,顾筹轻车熟路的端起烧好的菜后淡淡的回到。
“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湘妃娘娘,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您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该在宫里好好做娘娘。”
顾筹的声音依旧疏远至极,甚至这句话多出来的厌烦感很是明显。只是一句话就让湘妃忍不住红了眼眶,连带着声音也委屈哽咽起来。
“你是在怪我……”
“我没有。”顾筹的身子在自己知道的范围内僵了僵。
“你就有!”湘妃大喊道:“从前你都叫我阿洛,可现在你叫我湘妃娘娘。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皇宫里就是靠着十年前的最后一面熬下来的,可换来的却是你这么疏离冷漠。我知道你在怪我,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一下肯定不会进宫,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顾筹一直背对着湘妃,听着女子的声音哽咽的厉害他本能的侧了侧身子。只是眼睛早已看不见了,他只能用耳朵去细看女人话语间的苍凉。实际上他真的从未怪过赵洛,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他是在怪自己也是在躲赵洛。
当年入宫前赵洛曾经找过自己,那时候她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用着一生全部的勇气包裹了行李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她决定私奔。可是顾筹不敢赌,他不敢想自己真带着她走后赵家会是怎样的结局,也不敢辜负赵老将军对自己的期许。
所以拒绝,是一早就注定的结局。
“你回去吧……阿洛。”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他顾筹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开始,赵洛就注定只能是宫里的湘妃娘娘了。
……
俪兰殿已经许久没有再灯火通明过了,众人好像早就习惯了李沉兰早早歇下的事实。李沉兰没那么多规矩,平日里连收秋都不让守在床前,说是只习惯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这日也是一样,李沉兰早早就睡下了,收秋照旧跟着藏冬到院子里同小顺子他们推牌九。说来别的宫里的宫人都羡慕俪兰殿的下人,一个个差事不多还每天晚上都有自由玩耍的时间。
院内宫人们玩的正欢,忽听的大门被人给重重叩响门外传来侯忠尖细的唱和声:“皇上驾到!俪兰殿的宫人快来开门。”
收秋脸色一变有些慌张的看向藏冬,小顺子脚步到快赶着就起身过去把门给开开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所有的奴才跪成一排没人敢抬头看尹忱,众人明显感觉到了皇帝的低气压,毕竟向来入夜后没经过翻牌子就让皇上过来一般没什么好事。
“你们主子呢?”
“回皇上,娘娘这阵子睡得都比较早,方才沐浴过后现在已然睡下了。”
尹忱听了没理会收秋而是大步流星的走进主殿,后面收秋刚想跟进去伺候却被侯忠给拦了下来,而后一众的奴才都被侯忠赶回了屋里。
其实早在侯忠叫门的时候李沉兰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她身子懒懒的加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尹忱,索性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装睡,想着尹忱瞧见自己睡着了就不会再叫醒自己了。只是她没想到尹忱是带着火气来的,见李沉兰装睡在床上直接上前坐在一边开始自顾自的脱起了靴子。
尹忱的动静很大,中间还起身倒了杯水弄出了不小的声音,李沉兰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坐起身佯装是被他给吵醒了。
“皇上这个点怎么过来了,臣妾已经歇下了。”
李沉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深爱着以为是命中良人的人,再想到他背着自己做的那些事眼中的酸涩泛着微苦惹的心脏生疼。
“朕过来,你不高兴。”
尹忱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只是落在李沉兰耳朵里却显得极为刺耳。可一个是君,一个是臣,纵使心里再多委屈愤恨李沉兰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皇上来陪臣妾自然好,臣妾喜不自胜。”李沉兰嘴上说着喜不自胜,可面上却没有一点喜色,甚至身体本能的腾开尹忱的空间,将自己缩在床里面的一个小角落里。
两人就这么看似平静的躺在床上,又好像是两个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床垫中间明明什么也没隔着,却又好像隔着万水千山再也回不去了。
“你今天去哪了。”
李沉兰闭着眼心下并不像回他,但还是平静的回到:“宫外死牢。”
“你去那里做什么?”
尹忱的声音很冷但却含着火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沉兰自然也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