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镇守一城,治理万民么?”
董相林答道。
“治理万民倒是不假,但镇守一事,却是一城守将之责。”
“可守将不也得听城主的吗?”
董相林疑惑道。
“有些事都是早些年的事了,说给你听听也是无妨,原本各城守将的直属上司乃各州兵马统帅,而各州兵马统帅是由王朝兵部指派,目的就是削弱各州诸侯王的王权。而在当时,各城并无城主一职,一城最高的行政长官名曰郡守,郡守隶属各州诸侯王,各州诸侯王有处置及任命郡守的权利,却无任命各城守将之权。至于各城的守将,各州诸侯王有举荐之权,最终任命,则需要王朝的兵部同意方可。”
“之所以如此安排,不用我说你也能想明白的吧?”
董相林点了点头,“是为了防止各州诸侯王做大,皇权受到威胁,就如同现在这般!”
“是这个道理!后来并肩王袁世信与国师迫使先帝退位,各州诸侯王伺机拿下了自己州的兵权,才出现了如今这般局面,而后王上为了节制各城城主,改郡守为城主,命其职权在守将之上,也是此理了。”
“这下你明白为何为父不愿意接手镇南军了吧?这平南城说到底还是姓范的,无论将来两位殿下谁最终坐稳巴州,为父这个城主也不能给人落下一个居心叵测的把柄。”
说到这,董士贤冷哼了一声,“想不到他许明义都与我结为亲家了,还会这般算计于我!”
“爹爹,您的意思是岳丈他是故意要害您的?”董相林疑惑道,“不能是这样的吧,他与您共事这么多年,又是我的岳丈,怎么会?”
“没什么不会的,面对权力的诱惑,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别忘了,他是副城主,若是为父出了事,这城主之位极大可能就落在了他的头上。其实这些年来他有什么心思为父一清二楚,只不过为父我行事端正,他找不到什么把柄罢了。”
说到这,董士贤长叹一声,“唉~本以为他能将青青嫁到咱们府上是了了那份心思,没想到啊,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进去了,当真是枉为人父。可惜啊,他没想到的是,我本想待我完成王上交待给我的任务之后就辞去城主之职,然后推荐他为城主的。如今看来,哼!”
听父亲这般说道,董相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忽然他想到笪守典告诉他的那个震惊的消息,忙开口说道:“爹爹你有所不知,云上城已经被荆州人给打下来了,而二殿下也死在了云上城!”
“什么?”董士贤惊得站起身来,“此消息可靠么?这消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是笪守典说的,应该是真的!”
董士贤左右来回踱了几步道:“想不到那江陵王竟然真的打了过来,看来这天下是真的要大乱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身为世子又如何?自立为王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他范立业终究是次子,有道是长幼有序,若他当时肯低头服软,与王上握手言和,那荆州哪里还有什么可乘之机了?只是可惜一平了,唉……”
董相林是知道,在父亲眼里,那位二殿下本就没有资格去争这王位的,之所以如今父亲不情愿支持那位突然出现在家中的王上,是因为那位王上亲口告诉他们父子二人,吕一平会死。
然后吕一平就真的死了。
董士贤曾问过笪守典,为何王季会成为他们的人,笪守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如今的你,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爹爹,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董相林问道。
“还能怎么办?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毕竟这巴州还姓范,我身为平南城之主,自然是谨遵王命就是了。”
“爹爹,孩儿突然有个想法……”
董相林看向董士贤。
“什么想法?”
“爹爹,为何您不能当一个真正的一城之主呢?”董相林压低嗓音,“反正荆州都打过来了,将来这巴州还能否姓范还说不准呢,只要您护得平南城安稳,谁来当王又如何呢?”
“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书都读狗身上去了么?”
听董相林如此说道,董士贤勃然大怒,一甩衣袖,指着董相林的脸骂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当谨记忠义二字,恪守三纲五常,若人人如此,这天下岂不是混乱一片了?”
“可……这天下本来就已经乱了啊,况且按照爹爹的说法,王上还有江陵王他们不也是没有恪守君臣之礼么?我们为何还要为他们这样的人效忠?”
听董相林还敢还嘴辩解,董士贤还要继续训斥,刚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董相林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沉默了片刻,他脸上怒气尽消,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不管你说的对与否,爹爹我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况且你以为爹爹真的能做得到么?你别忘了,他们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要是我们身边也有高手就好了!”董相林知道,纵是他心中有万般想法,也敌不过武林高手的一把剑。
“好了,相林,你也别多想了,明日安排人把你岳丈还有你柳叔叔都请到府上,对了,把吴仲也叫来吧,爹爹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董士贤重新坐回椅子上,满脸尽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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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西凉城。
一男以及一位男装打扮的女子来到了龙门客栈。
正在柜台后打算盘的阚画子一抬头,便看出了其中一位是女扮男装,嘴角微微上扬,他扯着嗓子喊道:“静儿,来贵客了,快将最好的位置收拾出来!”
喊话的功夫,他人已走出柜台,上前行礼道:“草民杨树见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