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生日那天,她去了特战处,到家快到凌晨。
他坐在她家门口,衣服和裤子身上沾有泥点。
鬼使神差的,她又问了句相亲的事。
大飞:【宋总相亲?不可能的。】
大飞:【宋总到下班时间还会在公司里忙,哪有时间去相亲。】
……
乔麦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在她决定点个外卖填肚子时,手机嗡嗡震动,是一通陌生来电。
接通后,对方说她订的餐会在半小时送到。
乔麦一愣:“我没点餐。”
对方却说:“乔仙女,手机号131xxx,地址中府酒店大堂,没错吧?您订了我们家的招牌套餐。”
乔麦猛然想到什么。
她自己没订餐,只能是宋执江了。
乔麦去楼下取餐回来时,在走廊碰到了一位特邀演员,叫于沁。
她是著名话剧演员,四十多岁,保养得好,身材婀娜多姿,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
乔麦和她关系不错。
表面上看起来两人是两代人,实际同龄,共同话题很多。
对方也有个成年的儿子,因此在剧组挺聊得来。
和于沁一起的还有一个帅气的小鲜肉。
乔麦看两人亲密的样子,下意识以为小鲜肉是于沁的儿子。
两人打了声招呼。
让乔麦万万没想到的是,于沁挽着小鲜肉的胳膊来了句:“这我男朋友。”
乔麦:???
她真是用了所有演技才让自己没有露出震惊得掉下巴的表情。
“正好碰到,小乔,他舍友很喜欢你,”说着亲昵地拍了下小鲜肉,“人都在眼前了,还愣着做什么。”
小鲜肉腼腆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帐本和笔,请求乔麦给他舍友写句话。
乔麦稀里糊涂地问:“写什么?”
小鲜肉:“比如考试不挂科之类?”
……所以说小鲜肉还在上大学吗!?
乔麦看了眼笑眯眯的于沁,默默写了句祝福的话,还和小鲜肉合了影。
双方分别,她拎着食盒回到房间,喝了整整一杯水压惊。
第二天乔麦的感冒已经好了。
由于威亚事故那件事,楚寒待乔麦比之前的温和,多了些亲近。
时不时会邀约乔麦下工吃饭,顺便走戏。
那天乔麦在片场等戏,于沁和她一起等,她俩已经把接下来的戏对完,就等上场。
但道具出了点问题,上戏时间不断推迟,两人自然而然闲聊起来。
中途于沁接了个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乔麦从她的话中大概推测打电话的是那位小男友。
过了会儿,于沁挂断电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说一声风情万种不为过。见乔麦在看她,她爽朗一笑:“小孩忒粘人。”
乔麦微微一笑:“……”
似是觉得她的表情好玩,于沁托着尖尖的下巴,饶有兴趣地说:
“我看你好像有问题想问我,别憋着,问吧。”
乔麦知她性格爽快,对方都让她问了,她也不客气:“你的小男友有你儿子大吗?”
于沁眉梢一挑:“小一岁。”
乔麦由衷地朝她竖大拇指,犹豫了下:“你儿子会不会不同意……?”
“我管他同不同意。”
于沁翘起腿恣意地摇啊摇。
“世俗总是对女人苛刻,女人有了孩子,就得为孩子为家庭付出一切?没这个道理。”
“男人不管多少岁,都可以找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反过来女人就不行?笑话。”
“老娘我有钱有貌,放着鲜嫩多汁的小鲜肉不要,凭什么就得找和年龄相当的老腊肉?”
她眼尾一勾,端的是妩媚动人。
哪怕眼角的细纹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却丝毫不损她过人的风姿。
……
“宿主,你看看人家于沁,小男友比她儿子还小呢。”
“再看看你,江江小可怜比景亦还大好几岁!”
“何况,虽然心理年龄你比他大,可现在你的生理年龄比他小呀,和于沁的情况完全不同,人家可以处小鲜肉,你怎么就不行呢。”
系统恨铁不成钢的碎碎念,为了能让自己想磕的cp能够成真,恨不得自己控制宿主的思绪,让她转过弯来。
“你想想江江小可怜为你做的。”
“你给他一个机会试试嘛,试试又不掉块肉。”
乔麦没理它。
一月中旬。
乔麦今天拍摄结局女主献祭的戏,从早上拍到晚上,最后终于让杨导满意。
她精疲力尽地回到酒店,泡澡的时候和儿子打了个电话。
乔景亦从宋执江那里得知,亲妈和楚寒并没有什么,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原本他放心不少。
结果乔麦发了几次朋友圈聚餐,里面都有楚寒的身影,这让他的雷达拉到了极致。
一有时间就给乔麦打电话,哪怕只讲两句话。
存在感非常强。
东拉西扯地和乔景亦聊了会儿,母子俩结束通话。
乔麦泡完澡护完肤就把自己塞进暖洋洋的被窝,准备美美睡上一觉。
手机忽然震动,屏幕显示“执江”二字。
她滑动接通。
“麦麦。”
沙哑的嗓音穿过听筒,带着勾子似的钻进她的耳窝深处。
宋执江的音色干净清冽,听起来宛如玉石相扣,当因为压低而变得沙哑时,无形中带了撩人的性感。
乔麦顿了顿:“执江,你是不是喝酒了?”
隔了会儿,他说:“……我没醉。”
果然喝酒了。
宋执江从来没有用这种音色和她说话过。
“喝了洒乖乖睡觉,免得明天头疼。”她柔声道。
“麦麦。”又是一声,好似就在她耳边萦绕着轻轻吐气。
乔麦不自觉把手机拿开了些。
这酒意难不成还能从手机里传过来不成?
她摸了摸有点发热的脸。
可能暖气开太高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
听筒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低哑的,风一样轻。
“我哪里不好?”
“执江,你很好,”乔麦顿了下,“但是……”
电话那端传来物体相撞的声音,似乎是宋执江不小心撞到什么。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压抑,声音却很轻,好像怕吓着她一样: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到现在,我偷偷爱了你十七年,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你知道半分,可你还是知道了……我以为我能忍住……我知道自己的思想很龌龊很卑鄙,但我控制不住……”
“……你疼了我这么多年,可不可以再疼我一次?”
“就这一次,如果不行……我就放手。”
乔麦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那边在沉默,这边也在沉默。
过往很多记忆默片似的在她脑海里飞速掠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字从似乎背叛了她复杂的心绪,灵巧地从她嘴里溜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