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眸子,可却有魔力一般,陈七的眼睛定定的,想看看那双眼的深处,却好像迷雾弥漫,无论也看不清。
不一会儿,地上的女子缓缓转醒,睁眼望了望四周,各色的人脸与漫天的风雪,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眼角有水渍滑出。
“五妹,你看看二嫂,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池景芸将额头和姜容紧紧抵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泪珠子却不住往下滑落。
一直跪在雪面上的姜斋缓缓站起身来,望向远方,收回视线,“五姐,现在乾坤已定,但谁知道以后,只要人还在。”声线稚嫩,却莫名就让人想信服她。
“行了,继续赶路,天黑之前必须走出雪山,要不然都得死在这儿,”吴老大别好佩刀,向远处眺望。
其他小卒纷纷举起鞭子,欲催赶路,犯人赶紧起来,生怕慢一会鞭子就落身上了。
“五姐,你且忍忍,马上就走出雪山了,”姜斋和池景芸将姜容慢慢扶起来。
“二嫂,六妹,我拖累你们了,”姜容半低着头,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五姐,我们是一家人,这话太生分,”姜斋微皱了眉头,“岂不是日后我和二嫂需要你照顾,你也嫌我和二嫂是累赘拖累你?慢一点,我扶你起身。”看着妹妹的神态,姜容神色缓了缓。
“怎会啊,”姜容看着被泥掩住脸的妹妹,才缓和的脸色,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沉下头缄默不语,紧握着拳头浑身紧绷。
池景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五妹,六妹,二嫂拼了命也定要护你们周全。”
“还在嘀咕什么,想去阎王爷那投胎啊,”一道粗暴的声音打断了三人,张老三正拿着鞭子凶狠地瞪着。
一个在半路调来的衙役望了望队伍末尾,推了推身旁的役卒,“兄弟,后面那几个人是谁啊,吴老大都放她们一马。”
“那几个女的,没受黥刑,却被流放到这,那就是官家,如今盛京城有几个被抄家流放的官家?”
“姜家!户部尚书姜苏林?!那衙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一愣,重重叹了口气,意味不明。
姜斋看了看周围的拿着鞭子凶神恶煞的役卒,低垂了眉眼: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同才来到这副身体那般虚弱,身手虽未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但独自逃离不是难事,可自己一逃,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初醒时那两个女子声嘶力竭的绝望嚎哭,在隆冬寒日的苦苦坚守,一路上无言的保护,她不能。
《大昭律例》注:官家子流放充军不受黥刑。
可在脖子上却有一个通体黑色的项圈,婴儿手指粗,唯有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强行打开,锁洞破坏,则生死不离。
即使能一起出逃,只能顶着罪名,那便只能偷偷摸摸过完一生,我姜斋不苟活,另一个姜斋也不应枉死,且,姜家无罪!
姜斋正在思考利弊,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打断了姜斋的思路,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显得格外沉重,清晰,夹杂着马儿的嘶鸣和大刀划过雪地的刺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