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距离本阵还有八十步时,两军结合部的一位将领大手一落,漫天的箭雨顿时向花岱的队伍落去,同时,西、南两面的士兵也纷纷向前推进,杀向正欲突围的蜀州骑兵。
花岱的骑兵都是重骑兵,弓箭对于重骑兵来说,杀伤力并不大,除非是那些能够穿透重甲的强弩,才能对重骑兵造成真正的伤害,显然粤州军由于轻骑突进,并没有带这样大型的武器,因此花岱的骑兵中只有极少数人中箭落马。
万事有利便有弊,重骑兵虽然冲击力和抗打击能力天下无双,但缺乏远程攻击能力,因为他们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训练骑射,再说他们连人带马身披重甲,手中还持有一杆八十斤重的钢枪,根本不可能携带更多的武器。花岱的重骑兵由于采用了新式的盔甲,负重要轻得多,不过他们人人都配备一柄三十斤重的巨大斩马刀,也没有能力去配备弓箭。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法进行远距离还击,惟有加快冲击速度,希望在近距离内给敌人以致命打击。
眼见得蜀州骑兵距离粤州军越来越近,李中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两军结合部虽然表面上看去是薄弱环节,但李中良在后面布下了重兵,只要蜀州骑兵冲进去,就会陷入粤州大军的泥潭中,那时粤州大军从四面围上来,蜀州的这支骑兵再想脱身就非常困难。这是李中良给花岱布下的又一个圈套,眼看敌人就要再次掉入圈套中,李中良自然是笑意满面。
就在这时,冲在前面的花岱忽然一带马缰,战马一掉头,斜着冲向了李中良的帅旗所在地,跟在他后面的蜀州骑兵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一起冲了上来。原本做好了防守准备的两军结合部的粤州士兵又惊又喜,惊的是己方布置好的陷阱竟没有一点用处;喜的是终于不需要同敌人短兵相接,要知道面对冲击力巨大的重骑兵,即便是己方有了充分的准备,大量的死伤还是免不了的。
李中良脸上的笑意顿时冻结了起来,他的帅旗所在地表面上看起来兵力最多,阵容最强大,实际上是全军最薄弱的地方,他采取这样的部署就是要诱使敌人上当,没有想到的是敌军将领真正看透了他的战术,他不禁对花岱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不等李中良调整部署,一马当先的花岱已经冲到了李中良部那些闪着寒光的巨盾长枪面前。他大喝一声,手中八十斤重的钢枪如一条冲出云雾的乌龙一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刺在粤州军阵前一方巨大的橹盾上,丝丝冷杀的气旋在虚空中飞旋、搅动,虚空似乎因此而破碎、内陷。
乌光所到之处,带着强大的气劲,四处散射,轻抚过的风便若被煮沸,炸开了一般,以这片光芒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地疾射,天空在刹那之间竟似变得无比昏暗,无比阴沉。这突然而来的狂风,突然而起的杀机,让天地、人间,全都浑浊不清,唯有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冷寒冰刺的杀机。劲气在飞旋,光芒在刹那之间吞噬了花岱前方数丈以内。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方数丈内的长枪和巨盾全部破裂成无数小块,手执巨盾的刀盾兵和枪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飞了出去,脑浆、鲜血喷了一地,喷得地上一塌糊涂,在艳阳的映照下有一种异样的凄艳。
“兄弟们,冲呀,杀出这里我们就胜利了!”花岱又一枪将几个敌兵穿成了一个肉串,向身后的部下喊道。
其实不用花岱招呼,他的部下早已发疯似地向这里冲杀而来,从这个撕开的口子冲杀进去,将挡住自己前路的敌人一一刺杀。而坚守阵地的粤州士兵也疯狂地攻击,刀枪的闪光,伴随著鲜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年轻的生命、强壮的肢体,就在刹那间,归于虚无。
花岱之所以看透了李中良的部署,在于他猎豹般敏锐的直觉,敌人两军结合部虽然看起来很薄弱,却透着浓重的杀气,而敌人帅旗所在地虽然看起来阵势厚重,却是敌人全军杀气最弱的地方,因此,花岱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攻击敌人的帅阵。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他先作出了攻击敌军结合部的样子,然后才突然变向,杀向敌人的帅阵。
第三十四章突袭昌西城(一)
第三十四章突袭昌西城(一)
在花岱的带领冲杀下,粤州军帅阵的缺口越来越大,杀入敌阵的蜀州骑兵也越来越多。虽然想一下子杀透敌阵还不现实,但少了长枪巨盾,蜀州骑兵冲击的阻力减少了许多,杀出重围不是没有可能。那些蜀州骑兵刚才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顿时宣泄出来,在敌阵中不要命地左右突杀,往往每一个倒下,都将带走四五个敌人的性命。
花岱亲手挥舞着重达八十斤的钢枪,凡是挡在他面前的粤州兵都倒了霉。无数裹在钢盔里的粤州兵脑袋被他那可怕的钢枪敲的粉碎,更多的敌人则在他的钢枪下成了肉串。在他的率领下,蜀州重骑兵迅猛如风,就如烈火掠过草原,扫荡所至,锐不可当。
忽然,花岱感觉到前面的阻力大了起来,抬眼看时,只见自己离敌人的帅旗已不足三百步,帅旗周围聚集了数百李中良的亲卫。阳光丽日下,写着斗大的“李”字的敌军帅旗迎风招展,无声地透露出沉重的威严,旗子上那龙飞凤舞的“李”字仿佛正在向自己发出无声的挑衅。
花岱顿时明白了石前面阻力大的原因,李中良的亲卫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粤州军中的精锐,每一个人不仅熟悉战场斯杀之术,还都有不错的武功,非等闲士兵所能比拟。
“弟兄们,敌人的主将就在前面,只要能将他击杀,我们这一仗就算胜了,大家跟我冲啊!”高高飘扬的敌军帅旗给了花岱巨大的诱惑力,喊完这句话,他率先向李中良杀了过去。
身后的蜀州骑兵也都杀疯了劲,不断地用马刺踢马腹,擎着长枪往最李中良的亲卫中冲去。
但他们雷霆般凶猛的冲击效果并不是很好,李中良的亲卫们虽然没有可与蜀州重骑兵可匹敌的盔甲和兵器,但他们高明的身手弥补了盔甲武器方面的不足,而且他们坚强的意志更是与蜀州骑兵不差分毫,甚或尤有过之,花岱虽然带着部下全力冲击,但一刻之后,也只不过前进了五十步左右。
而这个时候,粤州军已经从三个方向包围了过来,左右两侧还分出了一部分兵力向李中良的后方移动。李中良的意图显然很明确,以自己和身边的数百亲卫将蜀州骑兵牢牢吸引住,然后自己的大军从四面将敌人进行合围,只要两侧的部队能够在自己的亲卫被击溃之前赶到自己的后方,蜀州骑兵就再也休想突围了。他的这种战术不可谓不大胆,因为花岱毕竟有九千重骑兵,其冲击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一旦自己的亲卫溃败,自己就有丧命敌手的可能。
一个蜀州骑兵标令一连刺翻了两个粤州兵,赶到花岱的身边,高声道:“将军,不能再向前攻击了,否则我们将陷入重围!”
热血上涌的花岱闻言一惊,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钢枪,一边抬眼四处打量,果然发现左、右、后三个方向的敌军也已经杀到,数万人挤在这方圆不足数里的地方杀成一团,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而敌人从两侧分出的各数千人马正在向李中良的后方靠拢,眼看再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就能够汇合了,若是等他们成功汇合,自己怕真是难以脱身。
花岱不再犹豫,一拨马头,对着那名标令说道:“传令部队,绕过敌人的亲卫,向敌人的侧后方攻击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出包围圈!”说完当先冲了过去。
迎面一个高大的敌人怒吼著一刀砍过来,花岱催动战马向前猛冲,那刀砍在马身上,溅起一片火星,却连马的一根毛也没有伤到,而战马猛然向前一撞,将那名敌人撞得飞了出去。花岱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束冷光突然从右侧刺来,劲气扑面,显出对手的实力不俗。他身躯一晃,一支长矛从他的肩头上掠过。在坐直身子的同时,反手一枪将这个想趁机偷袭的粤州兵刺了个对穿。
就在花岱到达李中良的亲卫阵后方时,从两策赶来的粤州军堪堪合拢,不过阵势还比较薄弱,在花岱带人的全力冲击下,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顿时,蜀州骑兵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这个缺口泻了出去。
粤州军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他们,一路追杀,到得傍晚时已经追杀了近五十里,好在此时山扎敖已经带着近卫师团的大部队接应来了,李中良见自己的部队已经疲惫,面对对方的生力军,没有绝对的胜算,便下令退兵,而山扎敖也发现对方的兵力远在自己之上,拼下去也只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于是便接应着重骑兵一路退向乐川城。
花岱的重骑兵虽然突出了重围,但一路战下来,损失将士数量达四千之众,可说是近卫师团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不过,粤州军也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三千辎重部队损失殆尽,在围攻花岱的重骑兵过程中又损失了近五千将士,近卫师团重骑兵的惊人战斗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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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夜色中,秦思远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昌西城墙,双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昌西城是邛海郡的首府,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就算是冬季最冷的时间,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夹衣完全足够了。昌西城还有一个别称月城,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空气的能见度很高,所以这里的月亮格外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昌西城是蜀州西南一带仅次于攀城的重镇,它扼守着攀城至锦城的最重要一条通道。昌西城的南部是崎岖的山区,北部是肥沃的平原,春州在昌西城的驻军就是在城北的平原上四处抢掠,所得粮草大部分用于支援围困锦城的春州军。
昌西城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所以春州方面在此驻军并不多,仅有两万人马,而这两万人马还经常有五千左右在外面抢劫,并负责将抢劫到的物资运送到锦城下的春州第三军团处,因此,昌西城常驻军也就是一万五千左右,不过对于昌西城这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来说,有一万五千人防守也足够了,何况在蜀州西南一带,除了攀城地区的蜀州军队外,并没有像样的军队。
春州此次进攻蜀州的是第二、第三两个军团,第一军团前次在攀城大败,目前正在后方休整,补充兵力。昌西城的两万春州军隶属于春州第三军团,而春州第二军团的十万大军则驻扎在攀城东北方向百里外的格南地区。三支部队构成了一个铁三角,无论哪一支部队遭到攻击,另两支部队都可派援兵相救。
春州第二军团驻扎在格南地区有三个目的,一是牵制攀城地区的蜀州军队,使之不能北上攻击昌西驻军和救援锦城,二是保证春州军的南下退路和后勤供应,三是压制大邛山的凉族。
凉族是生活在大邛山的一个少数民族,人口有两百万之多,由于祖祖辈辈在山中生活,凉族人生性彪悍,对于外来人具有极大的侵略性。秦思远在蜀州推行种族平等政策后,凉族已经成为秦氏势力的一支重要力量。如今春州军队悍然攻入凉族聚居的邛海郡,自然遭到了他们的极力反对,骚扰昌西城驻军的现象时有发生。春州第二军团驻扎在大邛山以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压制凉族,使之不能大规模地攻击昌西城的春州军队。
秦思远最初的打算是带着四万骑兵沿路将在锦都平原上抢劫的小股春州军全部消灭,然后再攻击昌西城,但他后来改变了这个计划,带着部队秘密穿越大邛山,直接到了昌西城下。他这样做并不是担心敌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因为以他的四万骑兵,完全可以将沿路的敌人全部消灭,保证不会跑走一个。而蜀州推行的居民联保制度,使得春州的斥候根本无法在民间藏身,借助民众的帮助,也可以将散布在锦都平原上的敌军斥候完全消灭。秦思远担心的是敌人劫掠部队和斥候的失踪有可能引起锦城下的春州部队和昌西城的春州部队的警觉,导致锦城下的春州部队南下围剿自己或者昌西城的春州部队加强戒备。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出现,秦思远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而穿越大邛山就不一样了,凉族对秦思远非常忠心,有他们的帮助,穿越常人难以经过的大邛山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完全不会被春州军发觉。
一名暗影密探匆匆来到秦思远的跟前,报告道:“大人,城里的情况基本上摸清楚了。”
秦思远嘉许地点点头,问道:“你说说,情况到底怎样?”
暗影密探说道:“城里原本有两万春州军,分别是春州第三军团第三万骑队和第八万人队,以第三万骑队万骑长刘同春为主将,以第八万人队万夫长丁樊为副将。三天前,刘同春带着五千骑兵到北边抢劫去了,至今还没有返回,如今城里的部队由丁樊指挥。敌人对我军的突袭显然没有准备,城里防守松懈,东城门处仅有一千士兵守卫,最重要的北城门则只有五百士兵。不过城内进行了宵禁,街上有不少的巡逻士兵,听说是防备凉族人闹事。”
第三十五章突袭昌西城(二)
第三十五章突袭昌西城(二)
秦思远皱眉问道:“为何东门的防守士兵要比北城门多?”
暗影密探答道:“东城门外就是大邛山,近来不断有凉族人从大邛山下来,偷偷翻越东城墙,到城里暗杀春州士兵,所以东门的春州士兵就多些,而北门外是广阔的平原,根本无法隐藏,春州军队对北门反倒防守得松一些。”
秦思远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刘同春部骑兵的确切消息?”
暗影密探答道:情“我们有专门的人对那支部队进行监视,据报,刘同春部在锦都平原抢劫了一些粮草物资后,正在向杨玉坤那边运动,应该是将所抢之物运送到那边。”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城里部队的战斗力如何?”
暗影密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是很好评价,不过他们的军纪相当严明,武器盔甲也不错,以属下看来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不弱。”
秦思远挥了挥手,暗影密探正待退下,秦思远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喊道:“等一下。”
暗影密探不解地停下身,秦思远又问道:“西门那边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暗影密探似乎很明白秦思远的意思,说道:“昌西城的西城墙就建在邛海边,从城墙到海岸之间不过五长的距离,想从西城门进攻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城外根本无法容纳多少部队。正因为如此,春州军在西门的防守更为松懈,整个西城墙不过三百士兵,西门处只有两百士兵。”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向杨诚等人问道:“城内的情况基本清楚了,你们说我军该如何进攻?”
杨诚在秦思远询问暗影密探时就思考着这个问题,心内有了一些基本的想法,闻言答道:“昌西城的守军虽然不多,防守也较为松懈,但城池的地形决定了它易守难攻,而我军又都是骑兵部队,本不善于攻坚,再加上长途奔袭,根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所以采用强攻是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将城门打开。”
龙盘军师团长马斯德说道:“我同意杨将军的意见,不过卑职认为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春州的部队不是有五千骑兵在外面抢劫吗?我们可以伪装成他们抢劫归来,骗开北城门。”
杨诚说道:“马将军的办法有一点碍难,我们没有春州军的盔甲,只怕难以骗得过城内的敌军。”
秦思远见暗影密探似乎有话要说,问道:“你想说什么?”
暗影密探说道:“刚才杨将军说我军没有春州军的盔甲,属下认为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我见过春州军的盔甲,虽然与杨将军身上的盔甲大不相同,但与马将军身上的盔甲倒是大同小异,若是由马将军的部下去伪装,黑夜之中敌人未必能够看得出不同来。”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倒可以试上一试,不过为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我们还是要派一支人马混进城去,从内步攻击北城门,否则万一敌人识破了我军的伪装,加强了戒备,我们要想攻克此城就很难了。”
杨诚说道:“敌人在东门防守严密,从东城墙混进城恐怕很难,北门虽然防守松懈一些,但北门地势开阔,只怕我们还未接近就被敌人发现了,那么就只有从西门处混进去了。”
马斯德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开北城门,以便于大军攻进城去,而敌人已经在城内实行了宵禁,即使能混进西门,恐怕也很难到达北门。”
秦思远微微一笑:“这个马将军倒不用担心,此次云将军专门给我调了一支特战队,这些队员都是精于潜伏暗杀的好手,从防守不太严的西门混进城不难,只要进了城,也能够到达北门,只不过时间长一点而已。”
马斯德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这也难怪,他对蜀州军的特战队并不了解。金一自接管黑鹰营后,让大量的暗影宗弟子加入了进来,不仅如此,他还招收了大批的江湖人士,对他们进行潜伏、暗杀、刺探等项目的训练,使得黑鹰营成为秦思远手中的一支神秘强大而恐怖的力量。由于黑鹰营的规模过大,秦思远曾令金一将最优秀的战士挑选出来,保留一个营的规模,剩下的那些战士则组成若干个特战队,分配给各军团。这些特战队的战士虽然都是从黑鹰营淘汰下来的,但他们原本就是武功高手,加上又经过金一这个著名杀手的训练,对于潜伏、暗杀等行当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秦思远对于马斯德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神情严肃地说道:“讨论到此为止,现在我下达作战命令。杨诚将军,你令手下一名将领带领百十名战士,伪装成凉族人,从东门处接近城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外你带领本部人马,跟随马将军之后杀进北门。马将军,你令一部兵力伪装成春州军,诱骗城内士兵打开北门,若是成功,就直接带着本部人马杀进城去,若是不能,就吸引北门处敌军的注意力,便于我从内部打开城门。我本人将带领特战队自西门摸进城去,想法打开北门。”
众将轰然应令,秦思远又强调道:“我们以两个时辰为限,两个时辰后,马将军的诱敌人马必须到达北城门下。”
昌西城作为邛海郡的首府,又扼守着蜀州西南的一条重要通道,城防体系堪称完善。它拥有三丈高一丈五尺宽的城墙,巨木为心薄铁为皮的宏伟城门,城楼上是三步一隔共计三百一十二口箭垛,中轴线上座落着三座中型塔楼,充当着了望台、烽火台、指挥塔的角色。
似乎是天公作美,六月的夜晚,本该是月朗星稀的,二更天后天上却涌起了乌云,将月亮和星星全部吞噬,抬眼望去漆黑一片,周围不见半点灯火。再过得不久,天上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秦思远带着特战小队潜行,看着三十一名同伴个个悄无声息地行走如飞,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这些虽然不是最优秀的特战队员,一个个却也有不俗的身手和严明的军纪,夜晚的漆黑和大雨丝毫没有能影响他们前进的步伐,便是那名暗影密探也是如此。他们的行军方式甚为奇怪,说轻功不是轻功,说身法不是身法,居然是在介于奔跑和行走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秦思远知道若不是自己的轻功太过高明,精神念力更是那些战士无法比拟,恐怕要想在这漆黑一团又大雨弥漫的环境里跟上他们的步伐也很难。
若说是他带着特战小队,还不如说是特战小队带着他,因为在出发后不久,一些队员就走到了他的前面。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诀窍呢?我何不用精神捻力探测看看,到底这步法里有何奥妙之处吧!”一念及此,秦思远迅速分离出一丝精神念力,偷偷地侵入身侧一名队员的双腿经脉仔细观测起来。
顷刻间,一副生机勃勃的经络图就巨细无遗地浮现于脑海中。秦思远一边急速地奔跑,一边飞快地模拟。不一会儿,他已完全不需要用上轻功,虽然移动速度并没有降低,但除却体力消耗外,竟没有消耗半点真气。
“看来这潜伏暗杀之道真是一门大大的学问哪!”秦思远暗叹一声,“金一一门心思想带兵上战场,若是真让他如愿了,是不是浪费了他一身的特殊本事?”想到金一那渴求的目光,秦思远对如何安排他感到犹豫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间,前面的队员骤然一齐匍匐倒地,秦思远也不敢怠慢,连忙照做,一下子扑倒在泥浆和污水里,头盔和面罩顿时被喷得斑斑点点脏乱不堪。
电光一闪而逝,周围再度恢复一片黑暗,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惊雷,惊雷过后,城墙上有了一点动静,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来城上的哨兵并没有发现他们,刚才的动静大概是惊雷闪电所引起。秦思远心里一阵欣慰,若是过早地被城上的敌军发现,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幸好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特战队队长丁汉几乎低不可闻地吆喝一声,三十名特战队员和那名暗影密探立时象离弦箭般窜射出低洼地带,倏地没入城墙下的阴暗角落。秦思远透过层层雨帘,发现丁汉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透着坚毅,一双虎眸精光闪闪,眼神中充满了责备。秦思远暗自点头,这丁汉倒是一个可用之才。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部到了西城墙下,不过离西门还有数十丈远。丁汉显然是不想与西门靠得太近,毕竟那里有两百敌军,比较难以对付。
五丈之外就是浩瀚无际的邛海,在漆黑的夜里,邛海再也显示不出那灿烂多姿的风采。密集的大雨砸在海上,溅起一阵阵水声,将特战队原本就很小的活动声完全掩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