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玳见宋卿卿还没有休息,走到她的身旁问:“怎么还没睡?”
宋卿卿仰着头:“看流星。”
李玳顺着宋卿卿的视线往上看,并没有看到流星:“哪里有?”
“流星已经结束了。”宋卿卿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往棚内走了两步说:“明天我就可以继续我的工作了。”
“是啊。”李玳说:“明天你就可以工作了,你帮不上我们忙的这些日子,大家真的快忙晕了。”
宋卿卿笑:“我看你该挺清醒的。”
“那必须清醒啊,不清醒怎么治病救人?”
“确实。”
不清醒怎么治病救人。
宋卿卿躺到床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的屏幕亮着,一条明晃晃的消息框亮在她的手机中央。
宋卿卿捞起手机。
离近了才看清是盛心的消息。
盛心给宋卿卿发了一条视频。
宋卿卿点开。
许南归蹲在墙边,一直在跟一直小乌龟絮絮叨叨的,说话的声音很小,所以她听得并不真切。
【盛心】:卿卿,他好像疯了。
只有这么一句话。
宋卿卿望着盛心发来的消息,又点开那个许南归蹲在墙角和乌龟聊天的视频看了两眼,心道,确实是疯了。
竟然能和一只小乌龟聊那么长时间。
许南归的视线一直落在小乌龟的身上,望着它的眸光异常的可怜,可怜的想让人立马冲过去抱抱他。
可是她不想去了。
他的身上都是刺,抱他的话,实在是太疼了,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宋卿卿退出刚刚的视频,视线再次落到了盛心发来的消息上。
【盛心】:他这样也是活该。
盛心他们工作室下班挺晚的,回家的路上看到许南归蹲在墙角,以为他让什么人给揍了,于是就准备凑过去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没想到他竟然是蹲在墙角,和一只根本不可能给它回话的乌龟聊天。
盛心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她凑近许南归叫了两声他的名字,许南归并没有回她任何话,视线一直落在乌龟上,讲着童话故事。
这是盛心第一次听许南归童话故事,这个童话故事的版本很奇怪。
她站在他的身旁听了一会儿,总觉得又奇怪又熟悉。
于是她打开手机录了屏,准备回去研究研究,然后留下来给许南归当黑历史。
盛心回头望了一眼这空无一人的街道,抬手抓了抓耳垂,认真的录着许南归。
许南归的故事讲完了,他手掌心的乌龟也睡着了,而她也明白了许南归故事中的指代。
那个小兔子是宋卿卿,那个马是他。
是他们两个人的生肖。
一个11年的小兔子,一个02年的马。
盛心收起手机,按下了暂停,然后将剩余的视频一并发给了宋卿卿。
这些年宋卿卿从未和她讲过她和许南归的事情,但得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意外。
就连他们分手,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在盛心的眼中,许南归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一切的人。
他对周围的人太冷漠了,哪怕这两年和盛家的关系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太冷漠了。
“何苦呢?”盛心探出手机,拨通了远在家里的盛阳的电话。
盛阳接到盛心电话的时候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脾气。
半夜扰人清梦,怎么说都不是好的。
盛心打断了他撒脾气的话:“许南归喝多了,在街上逗乌龟呢。我弄不走他,你过来帮帮忙。”
她这话刚放下没一会儿,原本还在气头上的盛阳瞬间消了些,反而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阮炽睡觉睡的轻,听到盛阳的手机铃声响了以后,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没有人会没事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的,除非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盛阳撩开被子起身,“许南归喝多了,在接上个一只乌龟自言自语,盛心撞上了,让我过去接他们。”
“喝多了?”阮炽愣了下,顺势撩开被子下床:“我跟你一起去吧。”
盛阳拒绝说:“不用,我又弄不死他。”
“是弄不死。”阮炽知道盛阳的秉性:“我怕你直接把人家扔门外,冻一晚上。”
“我是那么不道德的人?”盛阳捞起一旁的衣服床上,走进她“嗯?”了一声:“还是说,我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干的特别顺手?”
“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扣不起这顶帽子。”阮炽撇嘴,穿上衣服道:“我过去好歹能帮上忙,盛心上了一天班,怪累的,我们先把她送回去,然后再放下许南归。”
“好。”盛阳见阮炽隐隐约约间有要生气的意思了,连忙应了下来:“我带你去。”
两人聊完,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盛心一直站在许南归的身旁,静静地等着盛阳和阮炽。
他们二人赶来的时候,许南归还一直盯着那只乌龟。
都快成对眼了。
盛阳看到许南归这样,探出手机来就要给许南归拍照片。
盛心连忙伸手拦住他,而后朝着他伸手。
“你干什么?”盛阳见她一直伸着手,这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盛心说:“你给我钱,我给你视频?”
阮炽听着两兄妹的话轻眨了两下眼睛,还未张口,就见盛阳抬手弹了宋卿卿的额头一下说:“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道德的人吗?”
“你不就是吗?”盛心面无表情地道。
“……”
盛阳是真没想到自己的人品这么堪忧。
“你走。”盛阳气呼呼地说了一句,然后弯腰就要扶在地上的许南归,刚拉起一个胳膊,许南归手中的乌龟就掉到了地上。
阮炽顺势瞪了盛阳一眼,弯腰将掉落到地上的乌龟捡了起来,而后说:“你小心一点。”
她捡起乌龟后,轻轻地扫了扫乌龟壳上的灰尘。
盛阳“嗯”了一声,将许南归的胳膊搭到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