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梅花枝枝盛放,顺着雪风的冷冽飘散了满园淡香。
绕过曲径小道,镌刻木檀花镶银的窗户微开了一丝缝隙,使得外头的一缕阳光钻入室内,又散落至床榻边缘。
鹅黄纱幔飘动的榻上,奚蕊卷长的睫毛在光晕的浮动下颤动忽闪,随即慢慢睁开了双眼。
腰背的酸痛彰显了昨晚的疯狂放肆,她动了动手掌,单臂撑起身子,看到掌心下干燥的被褥时不由得想到了那晦暗不明的火烛孱动间,水润交缠。
奚蕊耳根一热,又瞥见单独放置在一旁的腰带,更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从前以为已经够恣意妄为,倒是没想到那般外在冷清之人还能更加......放纵。
是她想得太少了。
奚蕊捏了把自己滚烫的脸颊,又想到他的温柔缱绻,只觉心口荡漾起丝丝绕绕的甜意,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唤来文茵与阿绫为自己洗漱穿戴,她才知道昨晚的宫宴上发生了什么。
“今晨此案移交刑部,据说褫夺了南平郡主的郡主封号。”
听言,奚蕊略有唏嘘,却也并不可怜。
“那巫蛊果然是她做的。”她思忖片刻,可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苗疆巫蛊这样的东西,单凭一个郡主又如何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南平王可有牵连其中?”奚蕊问。
文茵摇头:“并没有,而且此番就是南平王殿下亲自主动配合筛查,还说若郡主真涉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定不会有所姑息,按照律法同庶民同罪呢!”
奚蕊微愣,听这样说,这南平王倒真是个正人君子了?只是如此种种也太过天衣无缝了些。
但不论南平王有何所谋,以她的身份都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倒是这些时日为了配合祁朔而演的离心之计需要有个结尾。
毕竟,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阿绫,替我更衣。”
新岁初日,是个入宫觐见的好时候。
......
安阳侯府。
江予沐卯时便被春月唤醒,她睡眼惺忪地瞧着外面还未大亮的天空,有片刻的迷茫。
春月一边为她更衣一边解释道:“世子妃,世子爷让奴婢带您去后院乘马车,必须在辰时前出城。”
江予沐皱眉按住了她动作的手:“出城做什么?”
据她所知,萧家世代生于京都,在京都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亲戚。
春月着急又为难:“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世子爷十分急切,还让奴婢不能惊动侯爷与夫人。”
“夫人,您还是先更衣吧!”春月执起一旁挂着的披风快速为她拢好,又拿过刚煨热的汤婆子塞到她手心,却不想被江予沐一把推了回来。
“可是和南平郡主有关?”
昨夜南平郡主入狱一事人尽皆知,而这件事本就有自己的推波助澜,更是关注更甚。
而以萧凌对裴青烟的情谊,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下狱定罪?
难不成他是想劫狱......?
若萧凌劫狱,羽林军的人首先查封的必然是安阳侯府。
而自己怀着他的孩子,他必然不会让孩子出事,所以就提前让人将自己带出京都?
思及此,江予沐蓦地后背一凉,转眸看向春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一向听自己的话,今日这般反常定有蹊跷。
春月被她问得脸色一白,却还是连连摇头:“世子妃......”
江予沐双手并用着扯开了肩上的披风:“你不说,便不用指望我会跟你走。”
春月看着她这般不容置疑的态度,心中焦急无比:“世子妃......世子爷真的没有和奴婢说明原因......只是奴婢瞧着世子爷是穿着软猬甲出的府,还带了许多人.定是有急事的......”
当时的春月正给江予沐守夜,萧凌有什么要求都是传唤下人通报,而今日却是他亲自前来。
还是那样一副打扮,看着十分急迫,她根本来不及应答,便听着他交代完毕后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萧凌所任官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文职,他又并非武将,而今日穿软猬甲......这种种异常,更加证实了江予沐的猜测。
“备车,我要去国公府!”
她咬牙起身,趁萧凌还未酿下大错,她要去找蕊蕊让公爷出面阻止他。
“世子妃,您不能去!”
春月大胆着伸出双臂拦在了江予沐身前,她紧咬着牙,很明显也能猜到世子爷大抵是去做什么。
“世子妃......您与世子爷是夫妻,若世子爷入狱您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该想想腹中的孩子——”
看着春月双眼通红地劝阻自己,江予沐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正因如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误入歧途。”
语毕,她不再多言,绕过春月便欲往外走,突然咻的一声,利箭穿透窗幔,割断江予沐鬓角的发丝,直直射穿床柱。
“世子妃!”
春月大骇,上前扶住差点没站稳的江予沐。
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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