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终于忍不住惊慌失措地叫喊出了一声,可此时他却始觉自己其实已经被自己和妻子的执念所抵至了背、扼住了喉,再说不出什么了。
失了声音的他别无他法,只能让双目也开始失明,让双耳也开始失聪。视而弗见、听而弗闻,祭台上从竹篓里面滴漏而出的液体,祭台的一片血红与婴孩的一阵尖叫嘶鸣却牢据在了樵夫心上。
后面小神官最紧要关头宛如骤风遽雨的一番操剑,樵夫再没有勇气看下去。
一场祭式结束,小神官用一块写了神迹的神社方帕擦净了剑上未干的血迹,跳下了石台。
神官喘息未定,眼神变回冷漠,口中冷淡地向樵夫下了最后的告诫:
“尽人事,听天命。本神侍仿照神社中代远年湮的古籍古法已为你那愿子逆天改命,他已托附于女身,但此后尘世间,再无那名女婴,只有你的愿子。
万法皆空,因果不爽,已犯下的业障,你可好自为之。”神官冷冷的话语落下,稍许虚晃的脚步背离着祭坛而走开了。
樵夫听时迷离倘恍,可在听到神官最后的话后,他不禁愧汗无地,双手捧起地上早变为了红色的方帕哭出了声。
因先前被吓倒在地,在神官走后,他又赶忙从地上爬起,双脚不点地用手爬上石台朝祭坛上奔去。
祭坛上的竹篓边缘还有着先前积蓄的血液在慢慢滴落,他忙将头凑近竹篓,目光往里面探去。
只见有着与先前一张面容始终如一的那个女婴正闭上着眼睛,强死强活地静置在竹篓中,而且雪白一片的胸口上还有鲜血在不断溢出,只是莫可名状的,被剑刺入后,伤口却并没有很深,也没有很大。
樵夫忙用方帕在伤口的地方绑上,然后抱起竹篓就匆匆跑下了祭台。
春前数雪,秋后算雨,霜凋了,夏绿了,时光就在这病国殃民的年岁之间肆掠而过。
大室民间,旷日经年的贫病交侵,人民怨声载道,而民穷财尽的文室王族也日渐式微,年复一年,终于慢慢拖近了日薄西山的这一刻……
在人们眼中,这个曾经也盛极过一时的巨然大物,已经是不堪一击。
大室的平民百姓不再奢求还能出现什么人能够回天运斗,都数着天数过日子,等到这个民穷国困的王朝———被覆巢毁卵的那一天!
———文室近毁!
与文室皇城衣带一江的干城,仅仅只与它相隔了一条辽阔宽广的丰江。天晴时,就算是在夜幕之下,只要风清月皎星明,干城内的人站在丰江的这面,依旧清清楚楚地看得见对面皇城的巍峨。
那时是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文室繁华盛世,大室人民身居其职,安居乐业;可多年后,时移世易,再择晴走到丰江畔边,就算是朗朗乾坤的青天白日,在望向对面后,不过也是晴天打下了霹雳,不过也是让人感觉身处黑天半夜。
“皇城已是名不副实,又何须再论干城?每天!每夜!已经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又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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