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尘慌了神,纵然昔日孤身闯敌营被敌人以多围少,他也不曾有这般心慌过。
抱住她的手紧了几分,泪水划过薄唇,语气稍带乞求:“我不要和你好聚好散。暮儿,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
许朝暮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语气无力却坚决:“厉寒尘,你不该来招惹我,我也不该爱上你,我们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要亲手结束这个错误。若你还念昔日的夫妻情分,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求求你了……”
说这番话的人心痛,殊不知听这番话的人更心痛。
她挣脱他的怀抱,瘫坐在地上,伸手重拾剑,毫无留恋割断身前触地的鸦丝,嘴里喃喃念叨:“斩青丝,断情丝。山水不相逢,参商不相见。”
语罢,抚着肚子,苍白的面上缓缓浮现出慈爱的神色:“可怜我的孩儿,是娘亲不好,未能好好保护你,未能让你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想来也好,这人间太苦,人心也太假,娘亲舍不得你来吃苦……”
此一幕,让周围旁观的人也不由得湿了眼眶。
就连少有情绪的寒月,亦稍有动容。
厉寒尘在颤抖,蹲下身要去抱她,却被她狠力推开,撕心裂肺大喊:“滚开!”
喊完之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转醒之后,已是两日。两日之间,只觉整个人仿佛是墨色无边天幕之下,漂浮在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沉沉浮浮,靠不到边。
经此一事,仿佛一下看透了许多事。无爱、无恨,只剩下满心平静。
手一直被人紧紧握着,紧到好似永远也不放开。
缓缓掀起眼皮,平静无波的双眸中倒映出男人疲乏担忧的面容,那双通红的眼里,难掩心疼。
见她醒来,紧绷的眼角眉梢放松了几分,握着她的手举在唇边落下一吻,嘴唇也微微颤抖。
他不分昼夜,守了她两日。
每每看到她在昏迷中露出痛苦的深色,心脏好似被人一刀一刀划出道道伤口,痛到麻木。
目光落在他的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上,血已凝固。
她淡淡蹙眉,问:“你的伤口,很疼吧……”
他摇头,目光黏在她苍白的面上,一眼也舍不得挪开,开口,嗓音沙哑:“不疼……”
转眸望向虚掩的雕花门面上,她平静道:“这两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厉寒尘,我已经不恨夏侯姒,也不恨你了。我只想一个人,平平安安活下去。”
歇口气,又继续道:“你且回府里去养伤,不要再来找我了。”
厉寒尘眉头紧锁,通红的眼里泛着点点泪水:“暮儿,我不能没有你。成亲那日你说过,无论此后遇到何事,我们都不能放开彼此。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苍白嘴角勾出一抹苍凉的笑,一滴热泪悄然滑落眼角,洇湿鬓发。
“坠崖那次我也说过,若是你此后再赶我走,无论我多稀罕你,都不会再回来了。这次你没有赶我走,却因为别人,放开了我的手。我已经,不在乎了。”
痛到极致是麻木。那些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如同过往云烟,被命运的大风层层吹散。
吱呀一声,虚掩的门扉被人轻轻推开。傅言景抱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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