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是何意思?”
厉寒尘毫不在意傅言景的讽刺,目光片刻不离许朝暮的面,嗓音低沉沙哑:“暮儿去哪,我便去哪。”
傅言景刚要说话,许朝暮却主动握上他的手,温声软语道:“表哥,你且先回房去,待我同厉公子说一些话便回来。”
许朝暮开口了,傅言景只得点头:“我去师父那处将喜乐带回来将她哄睡下,表妹快些回来。”
待傅言景离开,此处便只剩下他二人。厉寒尘上前一步靠近她:“我知道你恨我。”
“那你还来做什么?”她咬牙问。
身旁的巨树上挑着的罩纱灯笼泛下氤氲灯光,好似彩霞一般铺在女子的面上,却也融不掉她眉目之间的凉薄冰霜。
“厉寒尘,那日我便已经同你说清楚,用我孩儿的一条命,同你的感情,夏侯姒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我可是有什么欠你的还未还清,你竟还不愿意放过我?”她说话时神色淡淡,鼻子却酸了。对于孩子,终究是无法以平淡的心情去对待。
提起孩子,厉寒尘心中亦痛。千错万错,皆是自己的错。
他没有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厉寒尘,”许朝暮继续说,“其实你没有错,我也不应该恨你。我的孩儿是夏侯姒害死的,和你无甚关系。但你的命是夏侯将军救回来的,他将女儿托付给你,你便应当要好好对待。如表哥所说,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个好人。但我向来不在乎我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对孩儿好,我也是誓死要追随他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你是百姓眼中保家卫国的战神,可你这个战神,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这样的人,我许朝暮,不稀罕。”
许朝暮一字一句说出这番伤人的话语,心中却并无报复的快感。
她并非真的想要伤害厉寒尘,只不过是希望这些话能赶走他罢了。
前尘往事已如云烟消散,不值得再纠缠。
但她显然低估了厉寒尘对她的情感。
“暮儿,我厉寒尘这辈子,绝不会离开你。即便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
“呵呵。”她冷笑一声,含着浓浓的嘲讽,“上次坠崖时你亦是如此说的。这天下人,我便是信一个无赖赌徒的话,也绝不会再信你。若是你还有几分良心,现在,立刻,给我滚。”
“暮儿,究竟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战场上如虎如狼的男人,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恐惧与退缩。
而当面对眼前这个不及长槊重的女子,他的一颗心始终在微微颤抖,黑白分明的眸子浮上水汽。
许朝暮微微蹙眉,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于是她想了一个极其伤害男人尊严的办法,来劝退厉寒尘。
厨房外围观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立在铺满清凉月色的台阶上,淡淡看着石阶下破摔得粉碎的茶杯盘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立在数丈之外的男人,云淡风轻开口:“要我原谅你,便跪下。若你能跪到我身前,我便原谅你。”
一旁围观众人唏嘘不已。
男儿膝下有黄金,向来只跪苍天同父母,可曾见过跪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