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地址,她颔首心酸一笑,最近他总能频繁地抽身联络她,看来和大多数人一样,繁忙的工作终于能在临近年底时清闲起来,而她也猜出,越是热闹的时候,天平越怕孤独,她又怎能忍心拒绝呢。
天色渐暗,一辆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温欣接到电话后迅速跑下楼,却发现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地面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在车灯下闪动着银色的微光。天平从车里钻出来,只见眼前的温欣头顶蓬松的波浪,浓密卷翘的睫毛上,带着亮片的眼影在路灯下熠熠生辉,玫粉色的唇彩似果冻一般剔透嫩弹,每当他为温欣着迷时,总会露出痴痴的笑容。
“傻笑什么呢?快走!”刚拽住他的胳膊,却反被天平拉了回来。
“今天你挺不一样的。”他双手握住温欣的双臂,仔细端详着。
温欣羞怯地摸了摸头发说:“都说舞台必须要化这种大浓妆,确实不太适合我,节目完了我就给卸了……”
“挺好看,特别……性感。”
温欣被他突然正经又痴迷的夸赞逗得噗嗤一笑,有的人天生不善言谈,却从来不吝惜对心上人的夸赞。
两人刚迈进大门,值班室的走出了个人影将他们拦了下来:“什么人,登记!”
“赵哥,是我啊,小温!”
“呦,小温啊,咋没认出来呢?呵!这脸抹的!”
温欣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看来这副浓妆艳抹果然只有在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
大叔瞧了眼后面的天平,故意压低的帽檐反倒引起了注意。“他是谁?”老赵有点警觉地问。
温欣赶紧解释说:“这是我朋友,过来参加联欢会的,今儿就甭登记了吧?”
天平微微抬头,礼貌性地朝他点头示意。
老赵咧了咧嘴,手掌在空中迅速挥了挥,“得嘞,走走走。”
“谢谢赵哥,提前给您拜年了!”温欣一边谄媚地拱起手,一边把天平拽走。
待两人离开了老赵的视线,天平才敢开口问:“为什么不登记?”温欣没想到天平会关心这种小事,于是用警察惯用的口吻神神秘秘地说:“作案怎能留下物证?”
天平鼓囊了一下嘴,没再接话,而心里却有点小情绪。因为,他想起当初在横店带她去影棚参观时,温欣曾用硬朗的笔体将名字大大方方地签在了他后面的格子里。他也想那样,在她身后签上自己龙飞凤舞又不易识出的名字,然后在“与本人关系”上,堂堂正正的签上三个大字——“男朋友”。
想到这,天平有点恍然。那时还是香榧弥漫的盛夏,而现在却已冬雪飞白。事业上的转折并没有让他感慨万千,这一年他最幸福的收获是,遇见了心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