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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尴尬的坐在怀孕的安德莉亚面前,表情竟有些屈辱。
无论男女,这与被皇帝派去劳军的宫廷贵妇有什么不同呢?匈牙利国王住进布库伦宫,派贵妇去陪睡。那这和匈牙利女王来了,派个帅哥贵族去陪睡,有何不同?
皇帝虽然是公职,却早已成私器。
于是整个帝国以皇帝为金字塔的塔尖向下延伸,所有人匍匐在皇帝的靴下。接受皇帝的赏赐,献上自己的尊严。
皇帝,就是罗马的原点。
恰如君士坦丁堡皇帝广场的密里昂之地(原点)一样,所有人围绕此点旋转匍匐,一圈又一圈,崇拜着被抬上人间基督之位的罗马帝皇。
“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安德莉亚瞬间红了眼眶。
她情愿被迫与索菲离婚,也不愿看到来自草原的野蛮人公主入驻雄伟的大赛理斯宫。在自己的宫殿里撒野。
索菲与玛格丽特的绯闻从克宁要塞防御战开始,但当时安德莉亚只当是自家丈夫为了胜利用了些诡计。就算出去打野食,索菲也不会喜欢野蛮人吧?爱葛妮思、娜缇娅与厄敏都在家,何必找她人?
每当想到端庄典雅的大理石柱下,将有野蛮人的羊骚味皮袍常驻,安德莉亚就感到生理性的犯恶心。
尤其是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就是将普拉西斯家族毁灭的巴西尔。
是那野蛮的狗皇帝!
“如果...如果她进入皇宫,要将我驱逐,占据我的宫殿,你会作何反应?”安德莉亚的泪终于忍不住潸然流下。
索菲默然。
孕妇总是容易过激。
“你放心。训马的时候,要一手皮鞭一手萝卜。她如果不听话,我就将她吊在中庭上,让你用马鞭抽她的屁股。”索菲抚摸着安德莉亚的脸。
“你骗人,我怎么会如她一样有权势?”安德莉亚破涕为笑。
“会的,怎么会不是呢。你将比赛奥法诺女士更有权势,将成为帝国的皇后,这还用多说吗?”索菲说着,心不禁有点发虚。
尽管明知道成为帝国皇后的可能性等于零,但安德莉亚仍然憧憬着:“比赛奥法诺女士更有权威?圣伊琳娜女皇吗?”
“差不多了。她将是本世纪最有权势的女人。”
索菲默念着。
那个女人,就是安娜·达拉斯森诺斯。
没错,在叙利亚急功冒进而战死的达米安,与陪在皇帝身边的康斯坦丁,达拉斯森诺斯家族这些莽夫的后代中,竟诞生了一位控制罗马权柄数十年的超级权后。
她出生于约1030年,嫁给曼努埃尔·科穆宁的儿子,约翰·科穆宁。
作为帝国贵族之间常见的联姻,本不惊奇。但在连续生育五子三女后,安娜渐渐觉醒了权势之欲。她心怀蛇蝎,言辞如莲,蛊惑贵族,收买贱仆,几乎所有的宫廷阴谋,她都一一轻松解决,而后将子女推上帝国巅峰。
她甚至以身犯险,蒙骗尼基弗鲁斯三世,让儿子伊萨克与阿莱克修斯得以反攻称帝。
1081年,安娜·达拉斯森诺斯加冕女奥古斯都,其命令与皇帝阿莱克修斯享有等同优先权。
人生赢家阿莱克修斯执政37年,但从1081年至十字军东征的1097年,安娜仍然是帝国说一不二的超级女皇。逼得人生赢家都自我感慨,他只是没有实权的花样绣章。
如此权势的女人,谁不敬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