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痛!觉悟!

弱，而这也是现实。我很清楚自己无力对抗众神，怎么可以让族人去枉送性命呢！所以，为了保全族人，我让他们在晚上监视的人疏忽时，突然从四面八方逃命去了！当然，在之前我就可以想到，一定会有许多族人遭到了毒手。但只要有一些族人能逃生，就能免除我狐族灭亡的命运……！”

    “在那样的时候你还能想到这些，也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此时几人对狐圣的遭遇都不禁感到深深的同情，况且龙筱幽既然没有阻止的意思，她们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在逃亡中多次受到围攻，几乎可以说是遍体鳞伤了。但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老主突然出现了。他救了我，并且把追捕我们的精灵族一起带回了隐幻灵地，其中就有金刚……。他责备我们竟然同道相残，劝导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我们精灵一族才能摆脱别人的摧残，争取回我们应有的生存权利！我们深深的被老主折服，一同臣服于老主之下。后来我们还召集了可以联络到的所有精灵族人，一同进入了隐幻灵地。碍于老主的身份，众神并没有对我们太过分，但同时却把精灵族地严守，让我们都再也无法和自己的亲人、朋友联系……”

    微微叹息，狐圣直视着龙筱幽道：“主上，属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故意折磨你，只是希望你明白一点。如果你拥有了能力，并不是说你只要做自己愿意的就可以，因为你同时也拥有了很多的责任！你如今身负重任，只能一往无前，直到完成一切，千万不可以为了一些一己情感束缚自己。今天你或许不得不去牺牲很多本不愿意牺牲的人，但你以后却可以救更多的人。在美好的未来面前，今天的一切痛苦都无足轻重！有所得就必然会有所失。就像我父亲当初一次次把我送进地狱，你今天也必须为自己的责任付出一些。或许你要牺牲自己所在乎的人，又或许你要因为伤害许多人而承受指责和谩骂。但那些都是天命赋予你的责任，你无从逃避……”

    沉默良久，龙筱幽轻轻苦笑：“我一直都知道，魔道虽然也会有善良的人，但他们既然被称为魔，必然会有许许多多的邪恶地方。而正道，本来我只以为他们不过对虚名太过在意。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才会做出许多低劣的事。可是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他们原来就是那样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的。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口口声声要维护所有善良的生命，但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满足自己那些惨无人道的欲望……！哎！我越来越不明白，正与邪！神与魔！他们究竟谁更可恶，究竟谁能说更好些……”

    狐圣冷笑道：“魔道的邪恶人人皆知，而且明明白白，从不矫饰，至少还算他们恶得磊落！可是正道，他们在世上最有威力的正义保护伞下作者比一切邪恶更可耻的勾当，还要做尽一切恶事去掩饰，他们的罪孽才更重……！而主上你，你势必只有把他们全部消除，让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那样以你的才能才可以给世间所有生命一个共同的安宁生存空间，才能让所有生灵真正的平安！而你曾经所想的要创造出一个可以抗衡神魔两道的势力，去平衡他们之间的矛盾，恕属下直言，那恐怕不过只是主上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他们是绝不会任由你那么做的……！”

    龙筱幽仅仅蹙眉问：“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消灭神魔两道……”

    狐圣只是仍旧凝视着他，并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其实他的想法已经很明显的，问题只在于你如何去想，站在什么角度去想。而在龙筱幽这，他还能怎么想呢……！

    “狐圣，说实话，你说的一切让我很心痛！但我真的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因为无论我今后想怎么做，这些都是我应该了解的！而且，这些也解开了我许多久来的心结……。可是我想问你一句，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切，除了告诉我一些我该知道的，是不是还有一些你自己的私心呢……？”

    狐圣微微一震，龙筱幽垂头笑笑，轻声道：“魔道是我的父族，正道是我的师门和我真正成长的地方。一面给了我生命，一面为我补足了生命中的需求。如果他们被我这个继承了他们各自精华的后代所灭绝，这的确是件非常讽刺的事，但却可以报复你曾经所有的耻辱和痛苦，对吗……？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因为对你我心里只有同情和敬佩。同情是因为你的一切惨痛遭遇，敬佩只是因为你顶着那么多能活到如今！可是如果我真的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了，那么你觉得还会有你所说的，世间所有生命安宁的生活吗？即便我不惜背负弑父、叛师的千古骂名，不惜去杀了所有和我有血缘的亲族和与我有深厚情意的师友，对已经受到伤害和死去的人能有些补偿吗？而你，除了一丝所谓复仇的虐快以外，你真的能得到解脱，能得到快乐吗……？”

    心里一阵阵刺痛，半晌，狐圣突然扑通跪倒龙筱幽面前痛苦的抽泣着：“主上，我承认，我承认自己可耻的私心！可是我还要说，我说这些更重要的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该怎么去做。你要做的是真正的去解救苍生，而不是在这为已死和将死的少数所谓无辜而自怨自艾。你要为更多的无辜去努力，就必须忍痛去牺牲如今少数的无辜，你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对主上的冒犯是不容宽恕的，只要主上最终能成就大业，我死而无憾！现在，我就为自己的罪过接受惩罚，向主上谢罪……”

    说着，狐圣手腕一翻，独门法器“九齿神钩”已经反割向自己的咽喉。只看他仅仅闭着双眼，等待着血气最终停止的一刻！

    可是，狐圣发觉自己的咽喉并没有异样的感觉，手也被一股大力强行定在半空无法行动。随着一阵女子的惊呼，狐圣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正在满面慈和微笑注视着自己的主上！

    他的脸上笑容温柔、和蔼，仿佛全身都散发出了一股让人心灵澄澈的神圣光芒。可是，当狐圣看向自己手中法宝的时候，他整个人惊呆了！

    龙筱幽的右手正死死抓着锋利的钩齿，鲜血流遍了钩身，然后再一滴滴从尖顶滴落。在月光的照射下，那满钩的鲜血似是一层层鲜红的流转光华，从钩尖滴落的血珠晶莹、通透，有一种令人迷醉的凄美，又有一些让人感到恐惧的诡异！

    下意识回夺法器，狐圣看到龙筱幽仍然满是柔和微笑的脸上肌肉微微颤动了下。血滴已经汇成丝丝细流，但龙筱幽的笑容依旧温柔、慈和！

    狐圣满心恐惧的放开了手，脸上布满了惊慌向后退着，重重的跪倒伏在本来并不十分忠心的主上脚下嘶声叫道：“主上，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一股轻柔，但不容反抗的力量把狐圣轻轻从地上托了起来，龙筱幽微笑的对着他轻声道：“不，你不该死，也没有谁真的该死……。我虽然没有真的亲手伤害过谁，但我身上确实承载这父族和师道的许多罪恶，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该死！因为身世不属于我可以自己选择的，接受的教育也并不是在可以的时候得到的，我有什么错呢！可是我有责任去为他们赎罪，因为我承担着那些！我不能为已经死去的人做什么了，就算弥补，也并不能让那些失去了亲人或朋友的人彻底摆脱痛苦。所以，我只有继续为现在还活着的人们努力，用自己一切的力量去为他们创造出更好的未来……”

    狐圣失神的看着他，旁边念灵急切叫道：“好了，好了公子！你想怎么都行，还是先放开手吧，你……你流了好多血啊……！”

    龙筱幽并没有理会念灵关切的焦急，只是依旧定定的看着狐圣，脸色渐渐变得肃穆。在月光的笼罩下，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可怖……！

    “但我要声名一点，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否则，我没必要放着正神天王不做，反出正道。更不用去和自己的血亲性命相搏了……！所以，我要做的一切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手画脚，我只做自己想做的，包括我该做的一切……”

    几人愣愣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往日里虽然变化繁复的龙筱幽，此时给人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无法去看清他的想法了。虽然他确确实实的站在自己眼前，但却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仿佛那只是个影子，不知道来自何处，又要去何方的影子……

    少顷，龙筱幽的渐渐恢复了温柔的笑容，把握这九齿神钩的手举向空中对着月亮。刹那间，神钩光华闪烁不定，流转迅速，精芒喷射。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温柔，可语气竟出奇的坚决：“今日龙筱幽对天发誓，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一切，请天地也让我记住自己今天所感受到的所有的痛！我龙筱幽有生之年毕竟拼尽全力为世间生灵造福，不会让任何人白白的流血，也包括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违背誓言，就让我这样流血不止，直到血尽气绝……！”

    世人皆自私！就算是龙筱幽这样即被上天赋予了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自己又决心为一切努力的人，他的誓言同样也会将自己列入保护之内！

    可仔细想想，这样真的自私吗？如果没有龙筱幽，世人是否可以被解救？如果没有龙筱幽，天命会否加诸另外一人？如果没有龙筱幽……

    或许龙筱幽并没有那么重要，但至少眼下他承载了一切！没有了龙筱幽，并不代表一切都将结束。但目前，至少目前，他要做的一切，前提并不是他要拥有多么伟大高尚的情操或信念，而仅仅是保护好自己！

    雷锋保护了很多，除了自己！所以，雷锋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