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校想了想,自己的人生反复无常,不如把名字反过来告诉他,压低声音,沉声道:“原来总兵大人,你叫我萧悠竹就好了。”
张承胤一愣,在金军做俘虏的这段日子里,受尽金军的折磨,无人还记得他曾经是总兵。
“你认识我,你是做什么的。”
“我刚才说过,曾经我也是大明将士,阴差阳错成了金人,如今我想回去。
朱由校长叹了一口气,话峰一转,“我看他们疲惫不堪,饥渴难耐,不如先让他们吃饱,睡一觉再赶路。”
张承胤吩咐老百姓搭锅做饭,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做的,只是放一把麦麸加点野菜,再烧锅开水。
牛肉和小米有一点,那是给押解犯人李瑞吃的。
饭做好了,张承胤端了两碗小米粥,和一块牛肉,递给朱由校和朵炎。
朱由校没吃,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百姓吃的面目扭曲,难以下咽的样子。
他放下碗,来到一个大爷旁边,拿起一个野菜团子,咬了一口,咽了下去,顿觉好似有万蚁噬喉的感觉,嘴里火烧火燎痛苦异常。
“金兵就给你们吃这些?”
旁边的大爷站了起来,看着有六七十岁,实际也就三十多岁,被交趾国骗去,天天当牛马使唤,高兴给点麦麸,不高兴打一顿,饭也没得吃,身体没有得到应有的营养,快速衰老,所以看起来非常老。
“大人,您有所不知,能吃点麦麸已经算是好的了,有时赶路饭都不让吃,还有老弱病残在路上活活被饿死了。”
朱由校听得一酸,都是自已造的孽呀,让大明的百姓做了战争的奴隶,生活不如金人养的羊马。
唤过张承胤,“把那些小米和牛肉给老弱病号吃吧。”
张承胤大喜道,“我替百姓谢谢你。”端着小米分给老人和小孩。
这些俘虏一路走来,路上饿死、病死不计其数。
现在有几个躺在地上的百姓,他们也知自己难逃一死,正闭目等死,被人拍醒。
“来,吃一口米粥。”
等死的大娘缓缓睁开双目,苦着脸微笑,“你就别骗我了,除了吃糠,哪还有什么米粥让我们吃?”
张承胤把一碗米粥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端给了这位大娘。
“你看这是什么?”
大娘鼻子微抽,没错,是久违的米粥香。
双手端着瓷碗,一口饮尽。
“真香啊!”
大娘吧唧嘴,意犹未尽,但是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谢谢你啊,你真是好人!”
张承胤用手一指,“不是我的,是那位军爷自己没吃,留给你们的。”
金人能这么好,她是不信的,张承胤告诉她:“这位军爷也是汉人,现在要带我们回大明。”
起先百姓是不相信朱由校是汉人,因为他也留着小辫子。
可他把不但把自己吃的饭留给病号,还吃了难以下咽的麦麸。
堂堂一个当官的金人,和俘虏一起吃饭,不嫌他们是大明的人,还和他们谈话聊天。
这种事情,对于傲慢的金人来说,就是一种耻辱,和明朝俘虏的百姓打成一片,这些明朝百姓简直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