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蒙大声呵斥:“林冲,你冷静些!”
林冲喊着:“此情此景!我对不住师兄!对不住明山的父王母后!百年后,我如何面对地下的他们?你让我如何冷静!你说,如何冷静!!”
喊着喊着,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是,谁人又能冷静?
好好的一桩婚事,好好的一个人,被磨成这样,明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却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换了谁,都无法冷静。
彭蒙走过来,叹气:“这信我来写吧,喜悦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明山也是不愿拖累他,且明山走后,喜悦一人如何过活?当坊间流传的克夫黑寡妇?之后再改嫁他人?又或是守寡一生?还不如让喜悦忘了明山,清清白白的嫁其它王爷公子。”
说完,缓慢走上楼。
林冲哑然,他没想过这些世俗之事。
玉和锋低声说:“我同祖爷爷想法是一样的。”
林冲喃喃:“那喜悦怎么办?”
“司徒煜熠未到这里时,我本打算辞官,带着玉府上下从长安搬至这里陪着姝妍过完下辈子。”
几日后,朱喜悦收到信,心如刀割,痛哭中晕厥。
她不相信裴明山会死,他武艺那么高强,叔父带着五百人的黑衣铁骑都拿他没办法,她不信玉姝妍的血咒可以害死他,她不相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她连坟墓都没见,怎能轻易病倒?
昏睡了两天的朱喜悦一骨碌爬起床,吓到了守在床旁的逯碧珠:“郡主!郡主!你醒了?”
朱喜悦一跃跳下床,快速换装,翻箱倒柜取衣物和金银盘缠,小声唤着:“碧珠,快,帮我拿包袱。”
逯碧珠拉着她:“郡主,你收拾行囊做什么?”
朱喜悦一把堵着她嘴巴:“嘘!你小声些!可别生张,我要前往外出一趟,明白没?如果你敢大声喧哗,我直接一掌劈晕你!”
逯碧珠点头。
朱喜悦松开她,继续收拾:“去把我紫杉弓箭拿来。”
“郡主,你这是去哪?王爷和王妃……”
“废话少说,我很悔恨一开始为何听话,坐以待毙在这等了十多天,等来的却是这种结果,连明山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现在谁来拦我也没用,我要亲自前往湖南探个明白!”
“可是,湖南路途遥远,碧珠同你一块,也有个照应。”
朱喜悦系好包袱,开口直接拒绝:“你既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路途只会拖累我,我可没闲功夫照顾你。”
“可是……”
朱喜悦不理她,坐在窗边写了一封信:“这信,你代我交给父王母后。”
未等逯碧珠回应,拿起包袱、背上紫杉弓箭跳上屋檐走了。
朱喜悦的喜白并不是一匹普通宝马,它能闻物辨人寻人。
拿出一支裴明山送的金钗给喜白嗅了嗅,喜白点点头,朱喜悦暗暗惊喜:“他没死?”
喜白摇头。
朱喜悦急:“又死了?”
喜白点头又摇头。
“死了又活了?又死了?”
喜白无语,张着无辜大眼看着主人。
朱喜悦心急如焚,跺脚:“到底是怎样?”
喜白朝着南边方向看过去。
朱喜悦才反应过来:“对,探个明白,我的终身幸福要靠你了,快带路!”
喜白带着朱喜悦一路狂奔,走小道、越高山、淌河流,一路奔波了十一天,终于到了雀水楼王府边。
彭蒙和林冲早早收到钟沐沐的密信,两人左右商量一番,在河边拦截正要乘船的朱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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