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后看了一眼冷筱,说,“跑这么快回来就是为了她呀!等会儿把打车钱给我报喽。妈的。”
方友伦说:“什么呀,刚才我差点死掉,冷筱救了我。我们这儿正……正……”方友伦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很难解释了。
赖仁航一愣,说了一句活该、报应。但见方友伦和冷筱的神情,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正色问道:“怎么回事儿?”
方友伦讲了个大概,赖仁航听得心惊肉跳。“那、那你爸你妈都……”
“嗯。”方友伦点了点头,用拇指稍弹去了眼泪。
赖仁航目带思索,然后,他拉着友伦的手,说:“走、走、走,赶快,不然真如虫仔妈说的那样,晚了就谁也救不了了。”
方友伦不解,甩开了手,问:“什么呀,还回去干吗?”
“回去谈事儿啊,本来还想问问你的意思来着,但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谈什么?谈杀我啊!”方友伦道。
“杀你个头啊,虫仔妈说要我们弄死虫仔,叫你回去一起动手——说是能救咱们。”
“啊?”方友伦超诧异,听得更是丈二的和尚。他问:“怎么回事?”
原来,虫仔妈将虫仔手指咬破,借用他的血知道了日记里出现的所有有关他们的下文。血晕开在日记的纸面上,随即形成了表述文字。文字先将阿妹、方友伦和赖仁航的死期写了出来——七月一日。
可死因却始终空着。虫仔妈说这证明他们还有救。等到了虫仔名字的下面时,血流动的速度、带出的笔画都显得有些吃力,就像是谁提不动笔但却还勉强继续写着似的。虫仔的死期和死因没有被写出,而是出现了其他表述文字。
关于虫仔的部分是这样表述的:“我、命、不、久、了,活、不、了、了。快、救、活、着、的、人,杀、了、我、破、掉、笔、仙、的、诅、咒。”
这是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的唯一结果。
当虫仔妈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不过为了救更多的人——虫仔也说自己将要死了,与其早晚都得死,死得没有价值,不如用他的命来救大家不是更好吗。想到这里,虫仔妈忍痛接受了儿子的要求。
这也就是为什么虫仔妈说出“反正他都已经是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了,我们这么做只是将他的死稍稍提前而已”。其实那个“他”指的是虫仔,而非方友伦。只是方友伦当时主观地认为他们就是要杀自己,所以没有听出来,也没有深思索。
其实虫仔妈还说过一句话,就是“我这个当妈的都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疑问。不管了,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动手”。
我这个当妈的都已经决定了——这自然就是指虫仔啦。但当时的方友伦却错误地只听了后半句“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动手”。这话若较真儿地分析有两层意思。第一是方友伦误会的那种,就是等我回来,然后他们对我动手;第二则是虫仔妈的意思,就是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对虫仔动手。
当时方友伦本可以听得明白,但就因为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一下子就将他的思维定位在了自己将要被杀的可能。对了,那条短信!发信人是谁来着?方友伦听完赖仁航的话后恨自己太蠢,随之便回忆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就是那条不知名的短信!
方友伦掏出手机来,想再看一看那个给他发短信的人是谁,可这时却怎么也开不开机了。无奈,也许是没电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冷库的冰化成水进了手机,坏了也有可能。
他没有办法,上楼翻出了菲云的手机来,换了手机里的卡,再开机,可是却发现短信全部都没有了。
“看看储存卡坏了没?”赖仁航建议道。
方友伦说没有,他手机上的短信并不存储存卡这儿。他将坏了的手机丢掉,又借冷筱的手机试了试,也不好使。就在这时,冷筱突有所感,右眼眉突突地跳着。她心说不好。然后叫方友伦先别管手机的事,先去医院阻止虫仔妈做傻事才是正事。
赖仁航叫着跑下去拦了辆车,让方友伦冷筱也快着点。方友伦在临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事,都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显现出来的。家人、朋友,都在这几天里一一地离去,独剩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嗨,哪有什么以后啊,先过去这关再说。
想到这儿,他顺手带上了菲云的手机,他觉得这就算是自己的护身符了,因为有了“菲云”在身边,自己才不会感到孤独,前方才有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