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心来了。
也只能好言好语地劝道。
“那行吧。”点头拍了拍手,王戊应下了这事,便也没再墨迹,起身就出门找掌柜的要地方去了。
“呼。”房间里,宁缺儿独自坐着,许久,轻轻地出了口气。
不过片刻之后,他是又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他很紧张,同时他也能感觉的到,王戊也没好到哪去。
显然,虽然已经多年没见,但是两人无疑都想将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没有分开时的样子。
这就够了。
是的,对于宁缺儿来说,这就够了。
王戊没事,他们之间也没有产生隔阂,往后亦不必再颠沛流离。
一切,都与他最好的想象一模一样。
相比之下,他先前的那些窘迫又算得了什么呢,想来王戊也不会将之放在心上吧。
恍惚间,耳边传来了一声鸟鸣,默默地侧过头,举目看去。
此时正值开春三月,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阳光和煦。
宁缺儿常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本该冷漠的脸上,那丝柔和的笑意也愈加明显了几分。
时间便这样,缓缓地随着某只飞鸟而去。
等到酒菜快上齐的时候,门外终于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不轻不重,不急不徐。
这是一部分武功高深的人特有的步履,他们能将步调隐去,却又不做遮掩。
这样的人,行事通常也都光明磊落,直来直往。
知道要进来的是谁。
宁缺儿下意识地将嘴角的笑容收敛,只是把目光平静地投向了门边。
(ps:此时可以忘记他脸上的黑手印)。
下一刻,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而宁缺儿的神色,却再一次定格在了脸上。
不过这次,他感到的却不是惊愕。
王戊很少会用干净的面目出门示人,所以旁人对她的印象,大多都是一个邋遢落魄的女乞丐。
这样的形象当然很难叫人亲近,甚至性格鲜明一些的,还会直接与她保持距离。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王戊的真面目就有多不能见人了。
相反,她的长相应该还是挺漂亮了。
这是王戊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之所以这么不确定,是因为哪怕是她自己,都没怎么见过自己仪容整洁时的样子。
然而对于此刻宁缺儿来说呢。
他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动人心魄的女子。
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了言语,甚至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眼里和脑海里,仿佛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人的影子。
出水芙蓉?
还是亭亭玉立?
不,都不够。
要说到底该怎么形容面前的这个身影,当下的宁缺儿大概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
不过几个月之后,倒是有一位好传风言风语的人,在一个相似的情景下,如此地形容过这名姑娘。
“清俊似娇柔似媚,秋水浅映观音眉。
桃目若即羞若离,玉面不喜亦无悲。
泥菩萨,人不背,一身土,一身灰。
拭见真容方懊悔。
食髓知味,食髓知味。
从此不识人间美。”
这首略显粗浅的小词,叫做泥美人。
讲的,便是这样一位神容好似观音媚态一般的静美女子。
叫人只叹食髓知味,乃忘尽了凡世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