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恩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断裂的电线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厽厼
大厅墙角的应急灯,忽闪忽灭,他艰难的抬起胳博,觉得身子左侧一阵剧烈的痛疼。
可能有几根肋骨断了,他想。
一个固定在地上的装饰品挂住了他,他小心翼翼的把住装饰品,慢慢爬起来,沿着斜坡往右侧的一扇门靠了过去。
他务必小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摔倒还能不能幸运的抓住什么,凭借着忽闪的灯光他看到大厅里大部分物品都已经不见了,本来那些椅子就是临时摆放的,现在它们几乎全都坠出了倾斜的楼层。
昏暗中这座大厅显得无比空旷,全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地上有些湿滑,但他不愿意想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湿滑。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爬到大厅的尽头。
慢慢的把住了门框,忍着剧痛,他全身用力,终于离开这座该死的金色大厅。
他靠在墙上,喘息了一会儿,又爬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现在要到楼下去。
他想看看她。
也许……她还活着。
他强迫自己必须这么想。
一个逃生通道塌了,整个走廊一直塌到大厅的另一座门,惨红的灯光下,他看到一条穿着西裤的腿露在水泥板外边,现在他知道人们为什么会跑来跑去了,他们冲出去,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又扭头回去继续寻找出路。
于是他又一瘸一拐的往另一边去寻找,穿过打开的黑漆漆的电梯门时,他不知道如果探头往下看会看到什么。
终于,他又找到了一条应急通道,他搀着铁扶手往下攀爬。
他动作很快,如果不是瘸着一条腿,人们看到他会以为他完全没有受伤。
他面无表情,就这么沿着楼梯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的蹦着,像个滑稽的孩子,就这么一条腿不停的蹦着,一层又一层。
吧嗒。吧嗒。
整整11层,鞋底落在水泥台阶的声音在漫长的空旷的通道里不断的回响。
终于,黑暗中,绝望,悔恨,恐惧,种种情绪再也无法压抑。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妻子来参加这次该死的演讲。
他恨自己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没有抓住她。
只要再快一点,只要再快那么一点,他发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可以抓住她的手。
哪怕一起坠下大楼也好,至少死的时候他们彼此拥抱着。
但世界上最无用的一句话便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黑暗的,空旷的楼梯通道里,终于开始传来一个男人放声痛哭的声音。
有时候安静不会让一个男人更孤独,痛哭才会。
当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他腿几乎已经肿胀的失去了知觉。
他像个僵尸一样挪着腿,走出楼梯间,穿过满地残骸的大厅,一把推开只剩下一般的玻璃门,走到了大街上。
到处都是火光,即使进入夜晚,城市中依然浓烟滚滚。
大街的地面上坑坑洼洼,尸体,水泥,桌椅,装饰物,地毯,什么都有,几乎让人无处下脚,街对面的一排建筑也已经完全垮塌。
接着火光,他能看到街角有几个人影,他们看上去和他一样,茫然,麻木,仿佛行尸走肉。
然后,他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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