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宸叹了口气,从后面走出来“你对齐昭太过上心了”“那皇兄就当我喜欢他吧!快点说吧!皇兄”明明知道还非要抻着,真是不知道自己皇兄这是卖的什么关子“你这丫头,你可是公主,怎么这般的,不顾清誉”“自打退婚开始,我的名声也就那样了,还在乎什么,再说了,皇兄不是说了,我自有天定姻缘,皇兄不必太过挂心了,还是快说说齐昭怎么了吧!”对于自己在外的名声,澜儿有着明确且清晰的认知,秦昱宸真是拿他没办法,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放心吧!死不了”“我当然知道他死不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什么她们口中的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人,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虽然看不透齐昭在想什么,可她认识的齐昭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刻板,有些倔的让人生气,可经历了那么多,还能克己复礼,温柔待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如麻“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忘,难道要任人宰割吗?一将终成万骨枯,可不只是书上写的字,都曾是活生生的人,这便是迈上高位的代价”“可他不想的”“不想,却没得选”澜儿有些颓然的坐在桌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所有的劫难,都是命中注定该经历的,你不必太过伤怀”“他受的劫难还不够多吗?为何还要如此,为何不能随他所愿”脑海里仿佛又回到了那日齐昭说齐家灭门之日,他明明是承受着非常人能及的疼,还要逞强的人,即便如此都没伤害别人,怎么可能会愿意‘杀人如麻’,澜儿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进衣衫,脸上写满了委屈,不知道的都要以为是她受了委屈一样。“你哭成这样干什么?”自家妹妹还是得自己宠“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抽了抽鼻涕,眼睛无辜的白了一眼秦昱宸“不如公主来当我的徒弟吧!学好了,测风水,观天象,望气观星,说不定那些方面就能帮到他了,对吧!”看着自家国师忽悠自己妹妹,这种倒是经常见,就是没有一次成功就是了“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是不会拜师的”“这不对吧!你学我的本事,还不拜我为师”秦昱宸在一旁看着国师,感觉此时国师要是身上有毛,估计都要炸毛了“不要,我才不要拜个神棍当师傅”澜儿偷偷抻着国师的衣角,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什么神棍,不用你拜师,给我倒杯茶就行”“不要”擦完脸,偷偷把衣角扔远点,看的秦昱宸一阵皱眉摇头,确实是惯得不成样子了“在外面不叫师傅也行,但是这茶肯定得倒,这是师门规矩,要不我没法像你祖师傅交代啊!”这就已经开始以师父自居了“行吧!不许和别人说,我回去把我用的东西搬过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出去了“国师还真是执着啊!”终于是能让他插句话了“还要陛下成全”“我只想她一世无忧”“有您这位兄长,是公主之幸”就是世家之中,女子能被爱护都又能有几人,更何况是在皇家,生在皇家更是难逃成为棋子的命运,可秦昱宸却不愿如此,他从不认为守护江山要靠女子联姻来维系,他要一个盛世,一个苍林子民可以昂首挺胸,阔步而行,底气十足生活,即便是站在他国的土地上。而他要做的,就是带领苍林走向那个盛世,即便路上会流很多的血,可他更喜欢光明正大的打出苍林的威风,而不是靠联姻去安抚谁,要战的,来便是。“刚刚的话,国师还没说完”“陛下早有答案,何须由我来说”“希望齐昭不会辜负她这番痴心啊!”情之一字,最是难解,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他人“陛下怎知这不是公主的天定姻缘”听了这国师的话,秦昱宸转头看向他,果然又是那副‘莫问,一切自有天定的’脸,这澜儿说他是老神棍还真是不屈他“我不管什么天定姻缘,反正我这妹妹是交给国师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便拿国师问罪”反正也问不出来,干脆不跟他这耗着了,当然国师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清净日子是要消失了,所以,抓紧将自己值钱的,珍惜的东西都藏起来,免得被那个小妮子都砸了。
“将军,你该休息下了”纪云亭眼中尽是担忧之色,齐昭已经三日未合过眼了,此时看向纪云亭,眼底已经都是血色“无事,如何了”“战局一定,剩下的就是收尾了,交给他们就行了,你再这样下去,就要倒在战场上了”随着这么长时间并肩作战,齐昭对纪云亭已经没有开始那般反感了,或许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利器,不过齐昭却不似从前了。如今的他总会让纪云亭产生又回到从前的感觉,不过齐昭和齐征终究是不一样的,即便齐昭对敌杀伐屠戮,可他却不会赶尽杀绝,齐昭不许手下人杀俘虏,稚子,奸**子,死去的同袍尸首尽量收敛,不得贪敛遗物,遗者之物一定要送回家中。单是这些就比齐征更像是个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备受敬仰的神,可他随着杀伐越甚,身上的戾气就会在杀伐之后越来越明显,就像现在,站在那里,周围便空出一片来,只有纪云亭会过来与他说话。即便是大将军召见,其他将军也都会避开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也对他们出手。齐昭自然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乏累,也知道自己该休息,可若是不累到极致,就这几日的杀伐,已经足矣让他失控了“好”声音刚落,齐昭便靠着插在地上的枪上,睡了过去,枪虽然插的深,可也禁不住他的体重,纪云亭只能伸手扶住枪体,让它撑住齐昭的身子,人累极了睡的就会特别香,自然也就不会做梦了,齐昭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