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赤一百七十四年秋,千兰山脚下。
一座碑刻水神救世一诗的衣冠冢前,将军玉坠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辉,在一名身着粗布素衣的女子胸前轻摆,她正带着一个幼童在祭拜。
女子念念有词:“我的人生,一眼世界,满目疮痍,愿你来生,得一人真心相对,再无辜负。”
“娘,爹是个好人吗?”
“是个好问题,娘问你啊,湖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
“海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水是什么颜色的?”
“没有颜色。”
“那为什么没有颜色的水却构成了不同颜色的湖和海呢?”
幼童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知。”
“因为湖水倒映着岸边的垂柳,海水倒映着头顶的苍穹。所以帛儿觉得人性是善是恶呢?”
“娘是说人性和水一样,是受周边环境影响所成的?”
女子摸摸他的脑袋,“帛儿真聪明,人出生时本无善恶,长大后亦无,全赖你如何看待。”
“那娘怎样看待爹?”
女子伸手抚着石碑,浅浅地笑了,半晌才答:“娘觉得,你爹的好多于坏,是个值得铭记的人。”
伊世安死于尤府后院,汤平嫣死于千兰王宫,活着的或许只是帛儿的娘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