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侧头看去,面上神色不明,淡淡说道:“卿家有何高见?”
桓翼性格急躁,而此亦为私下议事,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扯着嗓门开怼道:“有何不妥?!一弹丸小国,蛮夷之地,亦敢掠我大秦胡须!若不将其灭族亡种,怎能彰显我大秦之威!”
李斯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个莽夫,而是冲着秦王政拱手道:“回大王,此不妥有三。”
“其一,天已入冬,大雪封山堵路,若此时向外征战,恐我军将士,还未行至朐衍,便已邪风入体,死伤大半。”
秦王政微微点头,抬手示意道:“继续。”
“喏!”
李斯再次躬身一礼,继续说道:“其二,时已至岁末,不日便将祭宗告祖,值此之时,若妄动杀兵,乃为大不吉,于大王,于秦国,皆为不利!”
“其三,朐衍乃月氏属国,若我秦国冒然将其灭之,必会触怒月氏。而再过数月,待到开春,我秦国大军便将再征赵国,如若那时,月氏趁势出兵,扰我北地,我军恐分身无暇,不能两顾,以致两者,皆无可顾。”
“此便为臣之三不妥,还请大王明鉴。”
秦王政沉默片刻,闭起双目,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此间种种,寡人亦何尝不知?但如若就此作罢,寡人心中这口气,又如何能够咽的下去!”
说罢,秦王政猛然睁开眼睛,目光锋锐,气势威严,沉声说道:“传寡人令,北地郡丞,羊都公城,深受先王之恩,却不思报国,与外族勾连,以致数千北地之民枉死,其恶行累累,罪不容赦。依秦律,以不敬,不责,叛国,三罪处之,一日劓刑(第一天割鼻子),二日剕刑(第二天剁脚趾),三日车裂,宗族连坐,尽皆屠之!”
“令,责各郡县尽数勘察,凡我秦国境内,朐衍部族,与其血脉者,尽数坑杀!”
“喏!”
众臣当即躬身领命。
秦王政思虑片刻,补充道:“寡人记得,奏章所载,羊都公城之女,羊都映泱,检举有功,既如此,便免其之死罪,判迁边境(流放边境),未有寡人之令,永不可归。”
“再者,朐衍国君四子,尚在咸阳求学,命人将其枭首,头颅送回!”
“喏!”
众臣再次应命。
“如此,各自传令去吧。”
将一众朝臣打发,秦王政复又拿起竹简奏章,在桌案前看了起来。
……
北地郡府。
明克敌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两日。
待他醒来之时,秦王之令,已快马加鞭传了过来。
除了羊都公城的判罚之外,还有各自封赏。
校尉邓值守城有功,升一级,官至裨将。
荀都尉则迁至郡府,顶替郡尉一职。
然此次北地郡府,守城之战,最大的功臣明克敌。
却只给了一句: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便就此了事。
一众麾下,均替明克敌不平。
就连羌魁亦偷偷的骂了一句:“此定是那廷尉所言,呸!老狗!”
但明克敌自己反倒看的很开。
秦律严苛,亦执法公正。
上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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